居渡制止意味很强的声音后,越鸣玉才像是突然惊醒过来似的,他猛地转过头来看向居渡。眼神却在颤动,甚至连手指都开始发抖。
“不、居渡,不是——”越鸣玉的声音低沉下去,那双野兽似的瞳孔微微放大,完全没有刚刚面对沈予归时那种暴躁又凶狠的模样。
他到底在做些什么,不是说了不会再让居渡感到不开心了吗。高中时万圣节的那次教训还不够吗?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的居渡离他那么远,似乎无论他做什么都不可能再触碰到居渡。
明明居渡和越鸣玉还站在一起,两人相隔不超过一米。他们的脚下的地面却仿佛突然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怎么都没办法跨越过去。
居渡移开眼神,他也不想对越鸣玉说太重的话。看到这家伙现在像条被主人训斥后慌乱忐忑的大狗,心里也莫名出现一种异样的感觉。
但不过现在如果不制止越鸣玉,最后他们俩无论是谁都不会感到开心。
“越鸣玉,我并不是你一个人的,过剩的独占欲别强加在我的身上。”居渡重新抬起眼看向越鸣玉,他的眼睛一片漆黑,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十分平静。
没有愤怒,也没有斥责,很普通地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所以这才能让越鸣玉彻彻底底地冷静下来,他的胸膛深处开始发冷,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凶戾的感觉,只剩下顺从和不安。
他知道自己越线了。做了最不该做的一件事。
这些话就像是驯兽师在驯服一些大型猛兽时才会用的手段,给予猛兽们适当的惩罚措施,动物潜意识里产生畏惧感才会更加听话。
虽然居渡实际上并没有那种想法,但是他现在说的话却和这种事有着相同的地方。
居渡很明确地在表达着“拒绝”,一改之前可能对越鸣玉来说有些暧昧不明的态度。
他并不厌恶越鸣玉,也不反感越鸣玉一直霸道地陪伴在他身边。但即使是最要好的朋友,有些界线也是绝对不能越过的。
越鸣玉垂在身侧的手臂开始颤抖,他的胸膛上下起伏得很明显。无论是谁都能明显地看出这个人高马大的家伙此时此刻极度不安紧张的情绪。
他吞咽下唾液,发觉喉咙干涩难忍,每说出一个字就像是被刀割了一样疼痛。“居渡,我知道了,我做错了。你不要生气。”
越鸣玉出于本能地说出可能安抚居渡情绪的话语,他不想再被居渡丢在一边,光是在脑内设想着居渡不会理睬他就已经感到无比痛苦。
看到越鸣玉这副样子居渡就莫名地有些想叹气,他的语气却没怎么变。
“越鸣玉,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异常冷静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越鸣玉的耳朵里。
越鸣玉知道居渡说的人是沈予归,但是要他向觊觎居渡的人低头,他怎么也无法做到。
一旁的沈予归也避开视线,他其实对于越鸣玉对他的态度究竟如何不怎么在意。毕竟只要居渡的眼睛里能够容纳得下他,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
这么大的动静颜斐章自然也注意到了,他收敛起笑容,盯着居渡轻叹了口气。他是想要争对越鸣玉没错,但唯一不想看到的就是让居渡心情也跟着变得不好。
影响到居渡的情绪可不是他的本意。颜斐章走过来解围。
他的脸上挂着一贯的眯眯眼笑容。“好了,分好组再不出发天就黑了,第一组先出发,玩得开心。”
“其他人如果闲的话就去收拾行李,别站在这儿了。听到了吗,各、位。”
最后两个字故意加了重音,比平时要略低沉的声音立刻让还在围观的众人集体打了个哆嗦,接着就逃离这里似的快速散开了。
看到越鸣玉没有什么反应,居渡也准备离开他的身边走向沈予归。
察觉到居渡要离开的动作,这下子越鸣玉是彻底慌了。“抱歉。”
他极快地低声说出一句话,明显是对沈予归说的。然后就立刻伸出手抓住居渡的手腕,力道不大,语气也莫名有股哀求的味道。
“居渡,我向他道歉了。你别走,我真的知道错了。”越鸣玉的手掌早已冰凉下去,他说是握住居渡的手腕,实际上根本没用多少力气,居渡可以很轻易地挣脱开。
居渡转过身来,他看了眼越鸣玉的脸。这个家伙一直用弃犬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平时那种凶狠暴躁的样子现在完全看不出来。
再低头看向越鸣玉抓住自己手腕略微颤抖的手,最后还是伸出另一只手将越鸣玉的手轻推开。
“放手,你自己冷静待会儿吧。”
说完之后居渡就头也不回地走向沈予归。
在一旁看着的颜斐章倒是暗自咋了下舌,这种小情侣吵架的即视感还真是让他感觉很不爽。错了,他可不承认这两人是一对儿。
看到居渡走过来后脸上明显也不算多高兴,居渡心情不好沈予归的心脏也跟着一抽。其实他也暗地里避免和越鸣玉起争端,毕竟他知道他们的矛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