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的情愫。他摸索着依靠在她小腹。冰凉的皮革腰带,已经没有了玉珏镶嵌。他溯着她的袍摆,握住她的鱼符。由于职位撤换,她的官职已被磨去,光亮平整的鱼腹上已经找不到凤阁舍人的字样。文骊颤抖地呼出一口热气,凄楚无力地抬头。亦卿,我对不起你。亦渠只是站着,让他倚靠。她低首,淡笑抚摸他冰冷的额头与眼睑,手指描画着他的眉眼,感受他眼睫的闪动。渠从来没有怪过殿下。这都是渠自愿所为。太子政变当日,他理所当然地失败。从宫城带着残部向外溃逃时,正要经过中轴线上的顺天大门。朱漆大门外,站立着挎刀的新任城门郎。铜钮朱漆大门正缓缓拉合,门缝之间,闪过一抹熟悉的银光。他终于明白她声声句句中的深意。她的笑,她的柔笑,她露齿而笑。笑的表情来源于野兽攻击前的威吓。利齿间全是她明晃晃的谎言。她那枚被磨平打亮的鱼符,正准备被刻上更高的荣誉。赤裸的,不加掩饰的追逐权欲的光亮,即使是近盲的太子也能看清。“关门。”她甚至没有后撤一步,也没有转身或别过脸去。他伏在马背上疾冲的身影,如同带着尖锐啸声的箭镝刺入她的瞳孔。她却长睁着双眼,似是强迫自己看清他逐步奔向死亡的情状。被背叛的痛苦重锤在他心口。故太子声嘶力竭大喊:“亦——”“关门。”他最后的疾呼随着肉身猛地碰撞在高门上而寂止。门内长久无声。她手掌在脸颊上抹了抹,捻指间全是暗朱的粘腻。为她亲手所杀的,不算情人的情人。她掌中的蛟龙,在她把攥之中,折颈垂首,失去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