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旧时衣裳,穿上了自己偏爱的青衣之后冷妙竹似乎找回了一些当初的感觉。
这等精巧的梦境,是何人所编造?能如此熟悉自己房间的人除了自己以外在世上也只留有一人了。
自己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但是自己却不愿意去面对。
将自己的仪吞整理得一丝不苟,冷妙竹伫立于梳妆台前,她害怕一回头就会看见那个人。
只是天不遂人愿,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了少女青涩的嗓音。
「我为你布置的梦境如何?你喜欢吗?」
呼……轻轻呼出一口气,冷妙竹机械地转过身子,冷冷地看着来者。
她的黑色眼眸里映着一个嘴角含笑的豆蔻少女,若是常人定要被这个浅 笑的少女所蒙蔽,认定其为清雅温婉的少女,可冷妙竹却知道这个微笑恶魔的真实面目。
那是可以微笑着举起屠刀进行无差别大清洗的天生坏种。
「哦?」,见到自己的姐姐这幅模样,少女歪着头轻笑着问道:「你不怕我了?」
怕!冷妙竹自认是一个惜命的人,否则她也不会为了逃命抛弃同胞远赴异界。
可事到如今她又没那么害怕了,甚至心生一股悲悯之情。
曾几何时冷家也是人丁兴旺的大族,可如今却只剩下这对互相背离的姐妹二人了。
「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
弱者的命运向来捏在强者的手中。
最^新^地^址^发^布^页^
1k2k3K4K·C[o]
说来可笑,她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就像她们的父母一样。
但她至少还能留有几分尊严。
冷妙竹开口问道:「此刻你入我梦中所求为何?」
「只是来感谢姐姐你将我带到现世罢了。」
少女浅笑道,同时自顾自地坐到了冷妙竹的床上,脱下紫色针织绣鞋,整个人都躺在了绣床上,素手提着被子的一角,整只钻入暖洋洋的被子中,开心地眯起了眼睛。
「这里是你的梦境,大可不必担心我会对姐姐做些什么。」
冷雪薇小巧地琼鼻微微翕动,轻嗅被子上残存的香气,心满意足地撒娇道:「唔……姐姐的味道……好满足……呜……」
冷妙竹冷眼看着自己的妹妹,怒火中烧,压低了嗓音,像是一头小母豹子示威一般低吼道:「冷雪薇!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只是想来看看自己的姐姐罢了,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人家的话呢?」
念及往事,冷妙竹怒不可遏,愤怒地咆哮道:「少来了,你这冷血的畜生眼中哪有什么亲情?」
若是尚有人性也不会作出弑父弑母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论及冷血的话,姐姐有什么资格说我呢?」
沉默「姐姐要是有情有义的话,肯定不会把族人当成断后的工具吧?」
冷妙竹面沉如水。
「当初面对凶兽的时候,把我推向凶兽自己逃走的不也是姐姐吗?」
冷妙竹只得沉默以对。
她自己也明白,自己同
样不是什么好东西,在乎的也唯有自己罢了。
如果是卫齐的话,定然做不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吧?没来由的,冷妙竹想起了那个翩翩俊公子,年纪轻轻便证道天玄,却不因此而骄傲自满,反而处处宽吞,谦卑有礼。
冷妙竹看得出来卫齐与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同,他的体内留着侠义的血,是值得敬佩的正人君子。
这也是她会倾慕于卫齐的原因之一。
她就像是暗影中的老鼠,见不得光,却又向往着光芒。
冷妙竹神色一阵变换,最终还是向着自己的妹妹低下了头,诚恳道:「雪薇,当初确实是我不对,对不起。」
如果是曾经的她,绝不会承认自己的过错……但如今的她历经生死,背叛,挣扎,迷茫之后重新振作,已然成长。
所谓成熟,便是承认自己的过错。
无关乎喜好,无关乎善恶,只凭公理二字。
「什么?」
冷雪薇一副相当吃惊的样子,甚至颇为动摇,连脸上的假笑也懒得维持了。
「对不起。」
冷妙竹仅为当初贪生怕死,将年幼的妹妹推向凶兽一事而致歉。
但血债却是必要血偿。
冷雪薇沉默片刻,幽幽说道:「你变了,变得更加虚伪,更令人讨厌了。」
「你为什么要杀了大家?」
冷妙竹如是问道。
却不像以往那样被纯粹为愤怒所支配,显得更加真诚了。
「你真的变了,和以前不同了。」
冷雪薇彷佛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说着话。
「回答我,你为什么要杀了大家?!!」
冷雪薇不言不语,反而讥讽一般轻笑,深深地忘了冷妙竹一眼,便隐去了身形。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