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面色一凝,昨夜遇见的那个年轻男人就是聂野。
她侧目瞪一眼慕渊,示意他,你得罪的人你去赔罪,慕渊皱着眉头,脸色像打翻了颜料似的青一阵白一阵。
慕念只觉得他这幅敢做不敢当的样子实在碍眼,便独自抬步走近水果店,站在店门口佯装顾客在一堆堆摆放整齐的新鲜水果前挑挑选选,几分钟过去,也没见聂野过来招呼顾客。
余光里,聂野似没看见她一样,自顾自穿梭在店内店外,高大的身躯,强壮的手臂,使他一趟同时搬运两箱水果的行为看起来轻松自如,没一会儿,店里已经没了落脚的地方。
慕念咳了咳,问:老板,草莓怎么卖?
聂野这时才停下,将手中的货物卸下,面无表情地走近,开始整理水果。
慕念隐隐有点失望,她慕念能是看一眼还会被遗忘的人?
大的十元一斤,小的八元一斤。他声线如寒泉,听起来清冽沁润。
慕念故意凑近他,小小的肩膀几乎快要碰到他壮实手臂,他手臂上肌肉线条流畅诱人,肱二头肌因着才刚放下重物,鼓动着并未松懈下来,她歪头看他,这才发觉他额头上有不易察觉的汗珠,慕念心里痒痒,却一本正经地惊喜道:好实惠的价格,老板,你们这儿支持邮寄吗?
他一副认真卖水果公事公办的样子,她自然也得扮演好顾客的角色。
聂野正身看她一眼,目色如点漆,他道:可以,本店邮费自理。
买多少都行吗?
是。
你这里有多少草莓?我全要了。她弯眼笑着,眼睛里纯净无杂质,干净清亮。
最近天气不好,整夜整夜的暴雨容易导致地里的草莓被砸坏,果农们都在紧赶慢赶地采摘挽救,手里积压了许多存货,水果又最是放不住,因此许多果农急于将其尽快出手,价格被采购商一压再压,实在没活路。
据聂野所知,镇上仍有许多果农的存货至今没销路,他平日能帮则帮,卖一点算一点,还算上心。
他几不可察地挑了挑眉,确认道:我能搞到的量很大,你需要多少?
你需要卖多少,我就买多少。慕念认真道。
慕念同他面对面交流,娇艳的脸庞映在他漆黑的眸子里,他睫毛很长,垂目看人时有些深沉,瞳色深得似要将人吸进去。
慕念漫不经心拿起一个草莓,咬下草莓尖,柔软湿润的唇裹着草莓边,说不准到底是草莓更红润,还是她的唇更红润。
买那么多做什么?鬼使神差的,聂野问了一个自己从来不会关心的问题。
草莓入口是瞬间泛起的清甜,随后是汁水流入喉咙的滋润。
慕念抬起湿漉漉的清澈双眼,装可怜道:赔罪。
聂野的目光早已不受控制地盯住她的唇瓣,听到赔罪两字,目光才尚且清明一些。
慕念注意到了他的失态,心里有些得意。
她故意的。
昨晚,是我和慕渊错了,哥哥。她乘胜追击。
他隆起眉头。
别乱叫人哥哥。聂野目色一暗,一副被眼前人侵犯了的样子,看起来怪纯情。
慕念便挑逗地拉他军绿色背心衣角,白白净净的小手看起来比主人更乖更会勾人的心,她委委屈屈地说:可是,聂野就是慕念的哥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