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大臣傻了眼,搭配着周天恩绘声绘影精彩的描述,多年来眾大臣所犯的罪状或大或小都被一字不漏地摊出来说,饶是皇帝的面色也不再平静。重用多年的大臣无一不是或贪或淫,令他脸色愈发难看,心也不再能够冷静,怒气自心中涌上:「都砍了!」
闻言,眾大臣吓的跪了下来:「皇上饶命啊!」
「父皇息怒。儿臣还未说完,这几年来,这些大臣们不仅在地方上横行霸道,在朝堂中与周天思结党营私,使得朝政混乱,这些是他们因为周天思而获得的利益,请父皇过目。这些大臣,依儿臣看,他们该被革除官职!」皇帝的神色因为那张纸上的一字一句而变色,有些是他知道但是纵容的,有些是连他也不知晓的!-周天恩,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愤怒地将纸揉成团,皇帝冷声道:「将上面单子上的人押入天牢,好好逼供,还有什么事没招的,全都招出来!」语毕,皇帝愤而离席,只觉眾大臣面目可憎,而大臣们更觉如雷轰顶,茫然地跪在地上。
一抹冷笑在周天恩脸上扬起,只有傅林清楚看见。之后,周天恩离开殿上,又带回一批侍卫復返,眼神示意后,一眾大臣便被押下去,连求饶都没有,眼神还处于迷茫和不可置信中。
皇帝愤而离席后,渐渐平復自己的情绪,向伺候他多年的太监说道:「去趟冷宫。」一向唯命是从的太监点点头,喊声起驾后,指示方向前往冷宫。
冷宫,一般而言皇帝是决不会去的地方,为何今日要去?太监们无法也不能揣测,只需闷着头做事。
到了冷宫的一角,接获皇帝眼神的示意,太监令轿子停下,命令奴才们在外候着,皇帝闪身便走进冷宫门口。
熟悉的走过每一个门槛,多年来,只要他心情不悦时,都会来到这里,发洩他的不满与怨恨。皇帝的眼珠此时透着疯狂的血丝,那是他因恨意和喜悦而交织而成的纹路。
他很快走进一间屋内,里头的一名女子正与另一名少女交谈着,嘴角还带着笑意,这景象令皇帝很快地感到不悦:凭什么?她怎么可以快乐?
「皇皇上圣安。」那名少女率先发现皇帝的到来,表情因意外和畏惧略为扭曲,而原本与她交谈的女子闻言皱起眉头,转过身,无惧的眼神迎向皇帝,随即冷淡的别开,优雅地站起身,行个礼,不疾不徐用她清冷的声音说到:「臣妾参见皇上。」
皇帝的心头有一把怒火燃烧着,多年来,他恨不得杀死这位狠毒的女人,但更想让她活得比死还痛苦,所以一直压抑着杀死她的欲望。
「你的宝贝儿子死了。」皇帝一字一句,用力说着,欣赏着表情因此而扭曲的女子。
「是你杀了他?」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而感到一阵晕眩,女子身子向后仰去,被身旁的少女急忙扶住:「娘娘,您没事吧?!」
「你应该要习惯一下那句话。虽然很可惜,但你的儿子还活着,不过我不会让他活太久的,你可以做好心理准备。」皇帝勾起一抹冷笑,女子如梦初醒般望着他:「所以,恩儿没事?」
看着女子放松的表情,皇帝感到一阵不悦,而女子清楚看见帝皇的厌恶,不可置信地问:「周允!恩儿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忍心三番两次要害他?」听见女子的话,皇帝一个闪身便掐住她的脖子:「告诉你,我不承认他是我的孩子!从那天从你杀了语嫣开始!你就永远成为了我的仇人!你们都该死!都该死!」
感觉到空气越来越稀薄,近乎窒息的感觉使女子闭上眼睛,彷彿接受死亡的命令,看见她平静的样子,以及眼角极力隐忍的一滴斗大泪珠,皇帝霍地放开手。「我很快会让语嫣的孩子得到世上最好的东西,而你和你的孩子,我会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用恨意咬着每一个字,皇帝的每一句话,都是决绝。女子勾起一抹冷笑:「周允,你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折磨我多年,我认了!但如若还要对恩儿出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皇帝怒意更甚,丢下一句话扬长而去:「我连活人都不怕,还怕你一位死人?九五至尊,是你这小鬼可威胁的?」
望着皇帝的背影,女子终于无力地流下眼泪,绝望是她多年来的生活,只有存活于世的唯一儿子能带给她这世界的温度。望着要什么没什么的冷宫,她恨他,她恨老天,但又能如何?
只有冷风冷食物,陪她度过一个又一个没有温度的黑漆漆漫漫长夜。
傅林离开宫殿,便发现周天恩掛着一抹一如初见的笑意在一旁,眼神示意着他走进。
一接近周天恩,傅林无法从他的眼神或目光中找到一丝敌意,但自小敏感的五感正提醒着自己:有一丝杀意。
「原来你是傅语嫣的孩子,都姓傅,我竟没想到。」周天恩宛如间话家常般的开头令傅林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娘的名字?」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周天恩掛着的那抹笑容随着即将出口的话而变得更加灿烂:「这一次,我是被你和父皇摆了一道。我是怀疑你的身分,但没想到傅语嫣这一层上,但如今既然我知道了,有些话还是说清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