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薄红的慍怒,她用冰冷绝情的语调反驳。「你从未了解我、从未懂我。我与你从来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真可怜。也许你说的对,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的内心只有丑陋的慾望和懦弱、卑微,即便我死了,你也不会幸福,像你这样的人一生一世都不会拥有丝毫幸福。你,真的很可怜。」夏凊的目光渐渐趋于平静,淡漠的眼神、轻蔑的神情让丽妃的神情渐渐疯狂,原本艷丽的脸庞扭曲并癲狂似的笑出声来,她觉得夏凊一字一句如同诅咒烙印在她的命运中,于是她的神情不自觉地露出狠意,说出口的话不再温婉而带着从骨随透出来的冷硬。「我没有你可怜,终其一生见不到儿子、得不到爱人的信任,被情同姊妹的人背叛,临死也只有孤单一人,顺便告诉你,等你死后我会把你连夜送到乱葬岗,此后你夏凊尸骨无人能辨、无人能收!」
「人死如灯灭,我何必在乎?」闻言,夏凊冷冷地回应着,只是黯然的表情已然出卖她被撩拨的心绪,丽妃读懂她的神情,微微扬起嘴角彷彿胜利,原本癲狂的情绪也平静下来。「快些喝了酒上路吧,别浪费太久时间。」
夏凊看着手中的酒,清澈而乾净的透明液体却藏着致命的毒药,像极了某些看似纯洁坚定的情谊当中藏着的锋利匕首。
「橙儿后来怎么了?」
「死了。」
「张瑞后来怎么了?」
「呵呵呵姐姐的姦夫当然是皇上亲旨,五马分尸。」
「荣妃呢?」
「跳井死了。」
一个个故人的人名,一幕幕残酷的结局。
两人沉默着,终于夏凊停止提问,举起手中的酒,仰头就要一饮而尽。电光石火间一瞬黑影晃过,精准地打在酒杯上,装着毒酒的杯子匡噹一声掉落地面。丽妃与夏凊皆是一惊,丽妃惊恐地回过头:「谁在那里?!」
左侧的幃幔缓缓被拉开,一张因岁月而爬上些微皱纹却仍看出当年俊朗英俊的容顏印入眼帘,男子的目光凝望着坐在床上一脸不可置信的女子,心中一阵刺痛,声音微哑。「凊儿」千言万语,却只能说出这一句。
在他身后站着另一名面容乾净的少年,他的双目盈满着怒意和恨意,牢牢锁定着丽妃,但后者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她一双眼睛定在正看着另一个人的男子身上,混着不甘、恨意以及一丝绝望的挫败感,最终这些情感都被一股狠意取代。
但场中的另外两个人都没有发现。
夏凊和周允仅是四目相对,他们的思绪早已停摆。他们想的只有午夜梦回辗转反侧的囈语,他们能想的只有多年间错过的日日夜夜,那些悔意、恨意、矛盾、痛苦、伤心、绝望,那些曾盈满时间的种种情绪,最终都化为对方眼中一道清晰的剪影。
-是你。
自从分别的那一天起,回忆的刀便反覆在心间刻下你的名字,忘不掉、放不下。
周允轻轻的向前踏了一步,见状,夏凊的身体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起来,眼泪滑过脸庞,用沉静等待的姿态回望着周允温柔的目光,后者受到鼓舞又朝她踏出一步、两步,此时丽妃讽刺地轻笑声响起,伴着这声轻笑,一股浓密的黑雾霎时瀰漫整间屋子,在丽妃出手之时只有傅林看的清楚,但一来他没料到丽妃二话不说便下此毒手,二来她的出手实在太快,当傅林栖身向前要阻止时留给他的已经只馀一阵黑烟。
周允神色一变,闪身来到傅林面前抽走他配掛在腰际上的配剑,紧接着赶到夏凊身边,没有多馀的话语,他将她护在怀里,配剑指向前方不可知的敌人。
黑烟瀰漫约一柱香的时间,傅林和周允皆处在高度警戒状态,奈何听不见半点声音,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可待黑烟散去之时三人都不禁一楞,只见空荡的屋子中早已不见丽妃的身影,狡猾如她竟在黑烟瀰漫之时早已离开。
傅林的脸色不禁一沉,虽则刚刚在丽妃与凊美人的对话中能够揣得些许当年事件影子,只是他还未亲口问她半句,让极有可能是始作俑者的人瞬间逃之夭夭的愤恨心情使他的表情显得阴霾和愤怒。
就在这时,凊美人骤然吐出一大口血,鲜血溅在周允的手和她身上穿的衣服上显得怵目惊心,周允方才放松下来的心瞬间高高悬起,他扶着夏凊蹲下身,让她依偎在自己的胸膛上,将右手握着的剑丢在地上,用右手轻抚夏凊的左脸,用低沉而温柔的嗓音问到:「伤到哪了?」
夏凊心头一动,正要开口,突然一声震怒的大吼声从房门口处传来:「你做什么!」
三人朝门口望去,只见一对璧人出现在房门口,男子身形隐隐有周允的轮廓,望着周允和夏凊两人因愤怒和震惊红了双眼,身旁女子眼神中也尽是不可置信,赫然是洛霜和周天恩。
面目阴沉的傅林、放在地上带血的剑以及,手上沾满鲜血的男人。
这世界上有很多的巧合,很多的故事和误会都在剎那间生成,并在转瞬间扭曲一切,改变命运的走向。
只见周天恩身形一晃,在所有人都处在震惊当中时,没有人能够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