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周天恩有些意外地打量刘御,后者略显无礼的凌厉目光瞪着自己,周天恩也不怒,依旧掛着三分笑意,话锋一转只道:「确实如此,要让将军心甘情愿才行呢。」
许良茫然的目光在周天恩和刘御两人上逡巡,对于两人的机锋不得其解,只好自己默默地夹菜吃。
「既然将军不愿喝我斟的酒,那便还回来,由我喝了吧?」周天恩对刘御伸出手,竟要收回刚刚给他的酒杯,刘御微微皱眉,方才涌起的火气退去一些,谨慎地沉默下来,而周天恩也不着急,只是维持着讨杯的手势在空中等待。
周天恩的意思很清楚,他可以给的,也可以收回来。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习惯先好好品评一下酒的色泽和香味,再决定要不要喝这杯酒。」语毕,刘御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给周天恩拿回的机会。
周天恩收回手,轻微頷首。「那刘将军可要看清楚了。哪杯酒醇,可别看错。」
两人四目交对不语,谁也不让谁占上风。
就在这时,一声宏亮的传达声传来:「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到!」
这一声令周天恩收回心神,将目光放至男宴区门口,心中琢磨着-他们三人怎么一块来了?
其实傅林、周天清、周天璿三人今天也是极巧合地在永安侯府邸前相遇。傅林今日早早便出宫,只为了去取他早已备好的乔迁贺礼,到了门口却见周天璿立在门前似在欣赏永安侯府的匾额及格局,一时又惊又怒,面色一沉地喝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傅林略显稚嫩的脸庞有些扭曲,本来和善无害的双目盈满着怒火直视着周天璿。
这是周天璿和傅林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会面。
从前丽妃宠冠后宫,周天璿作为丽妃之子,周允对他亦多有照佛,而夹在周天恩和丽妃之间的他在外人面前沉迷物慾、碌碌无为,从未表达过对皇位的看法,他在周天思请他写下退太子位书时毫不犹豫地答应,在傅林进宫时在一旁冷眼旁观,似与权力核心毫不相干,本该不是傅林该在乎的人,可当丽妃说出那段近乎是承认幕后主使的话,傅林和周天璿之间便多了一段难以忽视的血淋淋仇恨。
不能否认的,周天璿是最可能掌握丽妃动向的存在,而他,并没有选择告诉周允或任何人她的去处。只这一点,便足以令傅林与他誓不两立。
「我找人。」周天璿一派轻松回应,一身素雅白衣随风飘起,虽有些不衬他贵为皇子的身分,却自有一股间散的逍遥之意,彷彿是江湖散客自在悠游,配上他淡笑的嘴角,只觉姿态无尽的安然和瀟洒。
「找谁?」傅林眉头一皱,只觉对方的回答太过随意,根本没有实质上回应自己的问题,蕴含警惕的目光瞪着周天璿。
见状,周天璿忽低笑了,云淡风轻地回应:「我母妃。」
闻言,傅林先是瞪大双眼愣在原地,下一瞬双目圆睁充斥饱含怒火的血丝,铁青的脸色毫不掩饰地表露此刻的震惊和愤怒,他一语不发地抽出藏在腰间的短剑,本是拿来应对紧急状况的防身之物,此刻却发起攻势直指周天璿,蓄势待发。
在傅林眼中,周天璿的笑容是赤裸裸的嘲讽,不用想也知道丽妃不可能来永安侯府!
「我再问一次。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建议你,收起你的剑,因为我说的是事实。我来这,确实是想找母妃,只不过是找能找到母妃的人帮忙而已。」周天璿轻描淡写又理直气壮地直视傅林,不顾对方已然燃烧的怒火,可眼神不再是初始的安然洒脱,取而代之的是凌厉如刀的眼神警告。
说真的,周天璿这一生真正在乎的人不多,而傅林并不在那其中,至于自己的话会否惹怒对方使一场激烈的打斗开场?这并不在周天璿的担心范围内。
读到周天璿轻描淡写底下蕴含的漫不在乎,傅林脑中不自禁浮出那日丽妃在凌云殿说的高傲之语……
—下棋的人不会记住每个棋子的名字。
傅林咬牙,身形一动便至周天璿面前,短剑毫不犹疑刺向对方,带着无尽的愤恨,凭什么他们高傲地藐视一切?轻视他人的生命和存在?
当周天清来到永安侯府时,看见的便是傅林短剑惊险无比地要刺入周天璿的心口,电光石火间周天璿动用身法疾退,险险避开致命的攻击。
周天璿有些不可置信傅林竟直接朝自己动手,且身法如此之快,脸色一凝。「我已然解释,你再动手,我便不客气了!」
周天清不明所以地跃下马,轻功一动落在火药味浓厚的两人之间,抽出掛在腰间的白玉翠萧从周天璿一侧横划至傅林一侧。「住手!」
稍稍冷静一下,傅林短剑未收,蓄势待发地指向前方,但耐着性子问周天清:「你怎么也来了?」
这话令周天清一时语塞,他为谁而来、为何而来却不是能轻易说清的事,他避重就轻地回应:「你为何而来,我便为相同的理由而来。」
周天清明白,与其说为永安侯而来,不如说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