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光在看清来人的那瞬间,早已因震惊而无法思考,愣在原地,见那手持长矛的身影向自己奔来,在马上坐得很稳,神情坚毅一如初遇,在阳光照耀下英俊得不似凡俗中人。
「将军?」洛光怔愣望着来人,恍惚间以为自己置身梦境,但下一瞬间,她脸色一变,见漫天箭雨朝着刘御和自己的方向射来,顾不上其他,心脏悬到嗓子边惊叫:「小心!」
这一次,洛光手脚被缚,不能再为他挡箭,只能眼睁睁看着箭雨飞来,心失序地跳着。
电光石火间,刘御熟练至极一手将长茅在身后快速旋转挡下箭雨,一手抽出马鞍上的剑射向绑住洛光脚的绳子,长绳应之而断,洛光连忙挣扎开脚的束缚跳起身,奔向刘御的剑,将手上的绳子也给割断,仓促间连手也划伤了,但她却顾不上,正要转身,却感觉到几声破空的风声就在身后。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不懂武功的洛光下意识知道,这是弓箭的破空声!
-我要死了吗?将军将军没事吧?
思绪流转间,一股大力将洛光拉了过去,不知何时,刘御已跃下马,此刻两人位置互换,好几把箭没入刘御的身体里,但他哼都没哼一声,只将洛光抱在怀里豪不犹豫往身侧的悬崖一跃。
「别怕。」坠落时,洛光听见浑身是血的男子用相遇以来最虚弱的嗓音如是说,倏地,她泪流满面。
远处,秦涯眼见洛光和刘御落入崖中,面沉如水,难看已极,思绪飞快转着-按照周天恩和刘御告知自己的军力部署,本该由刘御领兵三十万来此地,但实际上他却单枪匹马而来,这是刘御的独断专行,又或者是?
「敌袭!」霍地,后方传来惊天的马蹄声,伴随着云国将士的吼声,一道举着虹国旗帜的军旗随风而扬,一名对秦涯而言十分陌生的虹国将领与他遥遥相望,四目相对之时,对方用一双澄澈又睿智的双眼凝望自己,并随着他轻轻一摆手,箭雨落下、士兵衝阵,两军相交。
想起自己手中咏心楼交给自己的「天时地利」,秦涯见已失先机,咬牙当机立断:「撤!」
奉命埋伏此处的虹国将领正是周天清,眼见秦涯乾脆俐落地撤走,他亦即刻命令大军追去,穿着红色盔甲的士兵奋勇向前,相对地穿着黑色盔甲的云国将士如败将一般退走,很快地,两军一退一进,入了一处竹林。
周天清策马前行,忽觉前方两军相交之声渐渐弱下来,一股不好的预感令他摆手令大军停下,竹林间安静地近乎诡异,忽有士兵来报:「报!三个百夫长和和云国士兵都不见了!」
「什么!」周天清不可置信瞪大眼,不信邪地独自上前查探,很快地,他发觉一向直觉敏锐、很会认路的自己竟在竹林间轻易迷失方向,连忙拉住韁绳。
看着周围这一片刚才只觉得安静,现在更多一丝诡异整齐的竹林,周天清终于恍然大悟-这一片竹林,竟是用奇门阵法佈置的!不好!
「撤!」周天清连忙回到军队里,可却惊觉十多万人的军队竟折损过万,剩下的士兵彷若遇鬼一般脸色惨白,对这一片令同伴不断消失的竹林深感惧怕。
「殿下,这」
「这是奇门阵法,眾将士跟我走!我带你们出去!」周天清知道要将躲入阵法中的秦涯找出来是不太可能的,当即领军撤走,想起周天恩临行前找自己说的话,心中產生一丝不安。
「清弟,你率十五万军埋伏在此,刘御会以自身为饵吸引云国大军的注意,而我亦会假意入局,到时」
在这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中计里,周天清不由自主涌起一股不安-这隻黄雀想抓的螳螂,似乎比想像中更加强大且难缠,皇兄,你可一定要没事啊!
*
岳灵山一处山峰上,云国兵士与虹国军队两军相遇,气氛比之过往任何的战役都来得剑拔弩张,只因为此刻为首的主帅,都是两国未来最重要的人物。
一边是由云国天子亲征带领的云国军,一边是由虹国太子领兵的虹国军,无论哪一方的生死,都左右着国之大事。
萧青宇远远打量虹国的太子,那是一名靠着云国内奸才名扬天下的无耻小人,他并不将其看在眼里,比起虹国太子,他更在意对方的副将。
秦涯前几日曾稟告过,与自己长的极其相似之人,正做着虹国太子的副将,那人有极大的可能性便是自己苦苦追寻十多年的兄长-萧言!
可此时此刻,环视将领,萧青宇没有看见任何一位疑似他的身影,而自己手边用来感应他的云国皇室秘宝-云珠也没有半点反应,只要他一出现在百尺之内,这颗云珠便会大放光明。
-他去哪了?
可即便满心满眼只有萧言去向的问题,面对此情此景,萧青宇也不得不放下追寻下落的念头,专心应对眼前的虹国太子。
同时,周天恩远远看见萧青宇的一刻,便忍不住瞇细眼-真的与萧言长的一膜一样,那么秦涯真正的目的,究竟是我,是萧言,还是萧青宇?
在刘御丝毫不差将从秦涯处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