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夏月初整个人简直忙到飞起,根本不知道蒋昕延居然跟郑家公子凑到一起在自家吃了顿晚饭。
酒楼开业,除了将整个三楼空出来招待客人之外,夏月初还着人留了两个相邻的雅间,直接将中间的隔板拆开,专门留着给薛承招待他军中的朋友。
三楼多是一些朝中官员和廖老请来的厨行中人,他们跟军中这些武将本就合不来,一边附庸风雅,一边讲究实实在在,实在没有共同语言,硬凑在一起反倒大家都不痛快。
所以夏月初在征求过薛承意见之后,就将他自己的客人单独安排在了二楼,两间雅间正好紧邻内楼梯,比较方便薛承两边兼顾。
三楼招待客人的菜,便按照廖老的要求,使劲儿往高大上了弄,一盘盘的雕花精美繁复,配色考究,真材实料反倒不多,但是绝对的好看,而且绝对的好吃。
果然,三楼众人甭管吃不吃得饱,都一个个儿捏着玻璃红酒杯,做出一副陶醉其中的模样。
夏月初忍不住偷偷冲廖老比了个大拇指。
三楼这样安排是为了炫技,是为了跟着客人一起附庸风雅。
但二楼可就不能这么来了,几口就能吃完的一盘菜若是端上来,客人说不定要以为她是在撵人。
夏月初陪在廖老身边,跟着他一桌一桌敬酒,认识在京城厨行叫得上名号的形形色色的人。
等三楼的客人离开之后,一楼大厅内的客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两桌喝得有点高的。
夏月初晚上虽然跟着廖老到处去敬酒,但她的杯子里一直倒的都是葡萄汁,所以喝了不少也只是觉得胃里有点涨而已,并没有醉意。
她叮嘱伙计多照看下剩下的两桌客人,别因为喝多了闹事,反身便去了后厨。
不多时,几个早就叫后厨备好料的炒菜便出锅了。
薛承正在雅间内跟众人聊天喝酒,大家中间分开了几年,加上有薛家的事儿在中间搁着,刚见面的时候总有些或多或少的尴尬或是拘谨。
好在大家以前都是一起在军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几杯酒下肚,隔阂很快就消弭,气氛热络起来。
喝多了之后,有些人嘴上就没了把门的。
「阿承,怎么不见弟妹过来啊?难道只有三楼的客人才是客人,我们就不是客人了?」
旁边的人赶紧在桌子下面拚命捅他,陪着笑脸薛承解释道:「大刘这是喝高了,你别跟他个粗人一般见识。」
还不等薛承说话,大刘就一把推开身边的人,嘴里咕哝道:「你、你掐我干啥玩意儿!不是,阿承,我今天就是想看弟妹一眼,喝、喝弟妹敬的一杯酒,你、你说我这要求不过分吧?」
附近几个人额头上的汗都要下来了。
当年大家都年轻,颇有些天老大我老二的架势,加上薛承平易近人,大家才做兄弟相称。
如今薛承都已经接手薛家,成为真正的薛将军了,只差等待黄道吉日,正式搬进薛府了。
这个大刘怎么半点儿眼力见都没有,还在这儿说这些有的没的。
「刘哥别着急,肯定能见着。」薛承隻应承了能见到人,却并未接喝酒的话茬儿。
夏月初的酒量本来就不好,这几天又挺累的,在楼上敬酒,他都特意叮嘱让人给她准备的葡萄汁,怎么可能让她到这边来敬酒。
这一桌子的兵,若是敞开了喝,他都扛不住,更别说夏月初了。
他正准备出去看看三楼散没散场,一开门就看见夏月初站在门口,正准备敲门。
「你怎么知道我过来了,还提前给我把门打开了。」夏月初笑着跟薛承玩笑了一句,凑近闻了闻他身上的酒味,发觉并不算重,才放下心来。
如今吐蕃王还在,京城内外的治安都是重中之重,薛承这个位置的压力还是很重的。
原本今晚如果不请这些人来,夏月初都不准备让薛承过来帮忙了,毕竟他后半夜还要带人在城里巡逻。
不过既然人都已经请了,就得好酒好菜地招待到位了,不然真还不如不请。
夏月初侧身让开门口的位置,让后面的几个伙计鱼贯而入。
他们训练有素地打开手里的食盒,将几道菜摆在桌上。
有人看了眼桌上的菜道:「最后上的这可都是硬菜啊!」
夏月初笑着说:「我知道你们都是承哥有过命交情的好兄弟,所以特意抽空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请各位大哥尝尝我这个做弟妹的手艺,希望大家不要嫌弃。」
这话一出,就算刚才对她一直没露面心里稍有不满的人也都挑不出半点儿毛病。
人家今日酒楼开业,本来就是忙的时候,却还亲自下厨,简直是给足了大家面子。
「弟妹亲自下厨做饭?」大刘大着舌头道,「那我们岂不是跟皇上和吐蕃王一个待遇了?这还有啥可嫌弃的!老子今天可一定要好好尝尝,以后回去能吹到孙子辈儿!」
同桌的人都被大刘酒后的口不择言弄得有些尴尬,生怕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