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即便是后来大量传播,也依然有技术精湛的画匠在每一卷羊皮卷上描摹那些图画,并且如出一辙。”
你撑着下巴,笑着道:“如果现在还有羊皮卷,得用专门的箱子来收纳了,装一大箱,把几百只羊的灵魂都塞进去。”
陆沉留意到你在看以色列人因为信奉异教偶像被上帝惩罚的故事,他沉吟片刻,抬眼问你:“有没有听过索多玛城的传说?”
在伦敦读书时,陆沉不可避免接触到那里的宗教和文化。与国内完全不同的文化信仰,使他们尤为强调赎罪忏悔意识。
总有人天生有罪,圣经旧约中的大卫王,因宠爱幼子押沙龙酿成大祸;而罗马的索多玛城,因为城民没有信仰,毫不虔诚,举止放荡,被上帝用烈火毁灭。
他平静地向你讲了这个故事,并起身坐到你身边,替你翻到相关的地方。
女孩子饶有兴趣地读着,有的地方单词不熟悉,陆沉便帮她念出来,而后进行解释。
她读的很快,但眉眼间并无那种感受到命运压迫的伤感,陆沉有些意外,他以为自己或许会听到附和的慨叹,她这个年纪的少女,伤春悲秋的情绪似乎要更多一些。
随后,他听到面前的女孩开口:“那也并不完全是这样呀,即便是索多玛城里,也有这样罗德的存在。”
罗德是索多玛城内唯一的善人,上帝准许他逃生,并让自己的两位天使催促其带着妻儿离开索多玛,过程中不要回头。
“但罗德的妻子因为回头变成了盐柱。”陆沉道。
而后他听到你的回答:“可是那关罗德什么事?罗德不会回头。如果索多玛城真的这样罪恶,罗德是唯一连看都不会去看它一眼的人,他活下来,理所应当。”
有人望川非川,兀言山色沮丧。也有人蹈于春冰,犹称事无定常。
陆沉那时久违地失神了片刻。
可能是夏末的阳光太好,他居然在兔子一般温和柔软的眼睛里,看到了能燃烧他的东西,如同旷野独居者将尚未燃完的柴薪藏进发黑的余烬,不必向他人祈求不灭的火种。
回忆到这里走到尽头尾声。
陆沉碰了碰心口的位置,他微微皱起眉头,在原地停留了一段时间——不长,只有一会儿——四周的黑暗慢慢卷上来,像连余烬都将熄的最后一刻,陆沉听到它咝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