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她怎么动弹,男人还是牢牢抓住她手,让医生往里扎吊针。
乖,一会儿就好了。
冰凉液体顺着细细透明管,滴滴进入她的身体。
不知是不是药物作用,她累得慢慢闭上眼。
在梦中,一切恍若平常。
裁缝铺里布料陈旧的味道,工作台上冰冷的曲尺,划粉,刮浆刀,小镊子
暖黄色光影里,姨妈穿身柔蓝棉麻旗袍,弯腰坐在小竹椅上,戴着顶针的指关节晶莹发白,尺、线、刀在十指间翩飞起舞,眸光专注而虔诚。
只听她细声同她道,曼卿呀,只有用心,针和剪子才会听你的话,做出来的旗袍才能纤秾合度,真正的活过来。不然,再好看的旗袍也只是一件死物。
说着,她就将手中旗袍递给她,站起身,朝她笑笑,整个人消失在金色的光晕中。
姨妈姨妈少女哭着从梦中惊醒。
小曼曼,我在呢。凌子风本就守在她身边,见她梦魇,立刻出声安抚。
少女瞧他眼眶布满红血丝,哑声问,你一直在这里?
我要守着你。
少女撒气般大喊,别管我!
男人不语,只是摸了摸她头发,小曼曼,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就这样哄着她,直至她累得又睡了过去。
凌子风不眨眼地守在那里,待少女输完液,方轻手轻脚,替她把吊针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