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也是暗叫侥幸,毕竟运输葡萄酒的商队才走了一个月,按照时间估计还未到京城附近,如果时间再早一些的话,说不准就会引起端郡王的警惕,到时候对秦关动手,那镇北军真叫到了山穷水尽。
只是秦关带来的粮草虽多,但至多也不过是吃上一个月,现在天寒地冻的,对燕朝的将士来说是大大的不利,他们的身体到底是没有胡人来的适应边关的生活,而骑兵更是比拼不上。要想在短短一个月内结束战事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胡人怎么可能放过大好的机会。
燕弘皱紧了眉头,忽然君长宁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胡人年年来犯,为的不过是粮草,可见蛮荒之地生存不易,而今年他们为了让镇北军放松警惕,除了秦关那些流寇,并没有大举来犯的时候,那他们的粮草从何而来。端郡王能对镇北军的粮草动手脚,却不可能将粮草送出青禾州吧。”
燕弘眼神一动,确实如此,镇北军可不是摆着看的,即使是商队出入也需要严格检查,如果是香料丝绸那些奢侈品他们自然不会多管,但如果是米面,超过商队一个月的需求就会被要求留在关内。而这些年边关战事频发,来往的商人越发少了,去年一年都没有大的商队出入。
君长宁微微一笑,勾起嘴角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恐怕现在胡人也快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胡人地方荒凉,而他们骑兵又比镇北军多上许多,冬季原本就缺少粮草,他们在这个时候发动战争,固然对镇北军造成了一定的麻烦,却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在场的人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忽然原本在这个时候发动战争,恐怕是跟端郡王商量的好,以为镇北军会全部失去战斗力,而现在这一点没有实现,胡人的优势就去掉了大半。只有一位将军皱眉说道:“胡人耗得起,我们却耗不起,如果吃光了粮草,那就会被困死在青禾州内。”
燕弘却说道:“端郡王既然是暗中行事,不可能派遣大量人马过来,之前派去的人马恐怕是毫无防备才会中招,如果由两位将军带人过去,自然可以借到粮草。”
君长宁站在旁边,忽然淡淡一笑,开口说道:“我听说往年胡人都是以战养战,劫掠周边的小乡镇获得粮草,以维持战争的消耗,这次如果他们粮草不够用了,青禾州又是久攻不下,他们会不会也会如此?”
燕弘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旁边那大胡子却急吼吼的说道:“君大人的意思是,我们去那些地方埋伏?但这样会不会得不偿失,毕竟胡人过去劫掠的也不会是主力军人马,反倒是会牵涉住镇北军的兵马。”
君长宁摇了摇头,跟燕弘对视一眼,后者显然也想到了那一条妙计:“既然端郡王送了我们这么多不可用的粮草,不如就送给他的好朋友,让他们尝尝看端郡王精心准备的好粮草。”
在场的将军眼睛一亮,如果这条计谋能实现的话,那别说是守住秦关,就是将胡人截杀都有可能。
燕弘比君长宁更加明白这条计策的好处,君长宁尚且还会有几分怜悯之心,毕竟明知道胡人回来劫掠,还让老百姓留在原处等死的行为,让他心中有几分不忍。但在场将军的心中,为了燕朝不过是牺牲几个小乡村,这买卖却是十分划算的,再说如果百姓乖乖把粮草送出去,也不一定会丧命。
接下来的事情却不是君长宁能插手的,燕弘自然会安排下去。走到外头,刺骨的冷风迎面而来,君长宁叹了口气,能想出这样办法的自己果然不是好人,以几个村子的代价换取整个燕朝的胜利,在里头那些人的眼中或许是十分值得的,君长宁却不知为何有些黯然,对于那些百姓来说,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君长宁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唾弃自己的假好心。那头燕弘走出来便看见他的动作,心中一转就明白了,在他看来,君十郎这样生长在燕朝富裕之地的少年郎,有几分悲天悯人的情怀才是正常的,比起那些不知所谓的文人,十郎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并没有说出让大家为难的话,让燕弘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燕弘到底是走到他身边,伸手想去抚摸少年的头发,但一想十郎现在也是大人了,再过两年就到了及冠的时候,自己这般的动作小孩向来不喜欢,便停下了动作,只觉得心中痒痒的,知道不可为却想要为之。最后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说道:“如果青禾州沦陷的话,别说是周围的乡镇,就是燕朝也不能幸免,你这次的计策很好。”
君长宁微微一愣,暗道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安慰人,只是听了这话心里头倒是舒服了许多。其实无论他有没有说出这个计策,胡人照旧是会找那些小地方下手劫掠,没有他那句话,青禾州也不可能分出大量的兵力去保护这些不重要的小乡镇。
“只是感慨民生不易罢了。”君长宁叹了口气,转身问道,“你的伤势如何了,如果这次行动成功的话,到时候可少不了你这位大将军统帅。”
燕弘微微一笑,他伤势早已好了大半,这次如果能行的话,镇北军可是立下了大功劳,更能帮助朝廷解决了端郡王那个大蛀虫!
君长宁心中一叹,燕弘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