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去了,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安知灵觉得自己很冤枉,白天被人问晚上干什么去了,晚上还要被鬼问白天干什么去了,弄得她忍不住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成天不干好事。
她下床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凉水:“我刚刚怎么了?”
“被魇住了。”顾望乡依然没什么好脸色,“你还是三岁的孩子吗?”
一杯凉水下去,她觉得自己冒着火的喉咙终于好受了一些,自从上山以来,她每日睡得都很不安稳,最近这种情况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她知道这是因为聚灵石碎裂,再没有什么可以替她挡住夜里邪魅的关系。这种情况下,除非自身意志坚不可摧毫无破绽,否则,只能依靠其他的帮助,比如留在玲珑中的顾望乡替她守夜。
顾望乡瞧着她的脸色:“你如今这样,有什么打算?”
“嗯?”安知灵一时未反应过来。
“阴气入体你当是闹着玩的吗?”顾望乡没好气道,“我虽能替你挡得了一阵,但到底不是长远之计,再这么下去走火入魔是迟早的事情。”
安知灵道:“我已经托人又带了封信下山,应该不久就会有回应。”
顾望乡冷笑一声:“上一封信寄出去多久,到现在还没有回应,你真要将希望都寄托在这上面?”
他不提还好,这种夜里,安知灵听了更加心烦意乱:“那你说怎么办?”
顾望乡道:“你之前地宫那个相好哪?自打上山,怎么从没见他来看过你。”
“他跟我没什么关系。”安知灵站起来走到窗边,语气间难得带了几分严肃,“你以后也不要胡说。”
顾望乡轻咋一声:“没关系这一路来你这么救他,连‘分魄’的法子都用上了?”
安知灵算是知道这家伙活着的时候为什么这么遭人排挤 ,眼力见儿这东西他丝毫没有,也从不知道什么叫点到为止,且说话还不好听。
她冷声道:“你再这么多话,我将你那破盒子扔山里头去,你信不信?”
“你敢!”顾望乡嘴上虽这么说,但见她神色不像玩笑,显然还是对这话有几分忌惮,终于不再多提。
明明不过二月,这种夜里却感到了一丝闷热。安知灵推开窗子,茫茫然地望着远处的夜色,心中空空荡荡,感觉一阵又接一阵的心慌,犹如潮水好像很快就要将她吞没。她手指抠着窗柩,知道自己此时心神大乱,正是极容易被阴气侵蚀,走火入魔的时候。
整个静虚山都在沉沉地安睡中,在这样静谧的夜里,她忽然间隐隐听见了缥缈的歌声,歌声有如天籁,像有某种安定人心的作用,终于渐渐将她心中露出爪牙的巨兽重新关了回去。
“你听见了吗?”她问身旁的人。
“什么?”顾望乡还生着她的气,语气不善。
“我好像……听见了笛声。”她寻着声音向西北方向望去,那儿是整个青崖间最高的地方,隐约有座高楼。
“什么琴声?”顾望乡皱着眉,“这山上二更后宵禁你不知道?”
安知灵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的?”他整日待在玲珑盒中,外头阳光刺眼,她白日出门都很少带他。
“你在这山上待了一个多月,还不知道这个?”顾望乡颇为嫌弃,小声道,“守个几夜,你就知道了。”
他话音未落,转头就见她取了件外袍,从角落里翻了一个灯笼出来。
“你干什么去?”顾望乡一愣。
安知灵从桌上拿了玲珑盒:“睡不着出去走走。”
山上这个时辰没有守卫,反正青崖间没有。
安知灵提着灯笼往外走,不多远发现那琴声确实并非自己的幻觉。笛音袅袅,随着夜风,隐约飘来。越往西北走,那笛声越近,可是高楼却好似依然在天边,遥不可及。
直到一处飞瀑下,笛声到了这处,忽然间消失了。安知灵提着灯笼转个了圈,只见自己正站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脚底下一潭清泉,四周绿树掩映,令人望而生凉。
突然空中几点劲风,扑面而来。“小心!”顾望乡高声提醒道,安知灵反应也快,身形往后接连掠出几丈,止退到五丈之外,黑暗中的追击才停。她提着灯笼,往前一看,才发现落在地上的只是潭中的水珠。有人将暗器打在水里,激起了水珠,溅到闯入者身上,作为一种警告,但显然并没有什么恶意。
循着水珠落下的轨迹,安知灵抬头往上看,发现水潭对面的树影间藏着一道身影,她瞬间绷紧了神经:“你是什么人?”
那人似乎轻嗤了一声:“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月色渐渐拨开笼着的轻纱,露出皎洁的面容。月光洒在树荫上,终于映出了树上的少年。
他大概十六七岁的年纪,但全没有明孺那样少年人的明朗朝气,反倒眉间一股化不开的阴郁。他屈着一条腿坐在树上,右手拿着一支小弩,形制精巧,看来刚才便是用得这东西溅起的水花。
安知灵看不出他是哪一宗的弟子,但是见他脖子上挂着一支哨笛,疑心今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