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灵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看不出这名字好在哪里,大概只是对方随口客套一句。明孺还在与她引荐:“阿湛,这就是我与你提过的——我姐姐明乐,”
明乐莞尔一笑:“哦?你是如何在安姑娘面前提起我的?”
安知灵毫不犹豫地卖了他:“明公子常说姑娘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是位名动京师的美人。”
“当真?他在我面前可从来不这么说。”明乐笑了起来。
明孺大概有些赫然,慌忙转移话题:“好了好了,还有这位是我们金石宗的首席方旧酩方师兄,这位是我与你时常说起的谢敛谢师兄。”
方旧酩闻言故意道:“怎么就我一个不常在安姑娘面前提起?”
安知灵假笑着打个圆场:“方公子声名远播,自然无需明公子与我赘言。”
谢敛却忽然开口:“明孺常提我什么?”
安知灵一愣,转头见他一脸寻常的神情,好似只在闲话家常,她忍不住一顿,心想总不能说全是些师姐师妹之间的逸闻吧,抬头一看果然见到明孺神色紧张,在旁与她不住地打眼色。
她心中好笑,开口时连语气都温软了一些:“说谢公子天资聪颖,剑术高超。”她说完又去看一旁的人,果然看见明孺暗暗松了口气,目光满是感激。倒是谢敛看了她一眼,对这个评价不置可否。
明孺终于察觉到今天将安知灵引见给这几个人是个错误了,忙催着几人入场:“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快进去吧。”
安知灵没有立即跟上,等他们四人往里走了几步,才取出身上的令牌交给守门的弟子。谢敛回头时目光落在那块她握在手中的小木牌上,很快又将目光收了回来。
西北有高楼十二
试场周围陆续坐满了人,安知灵打着伞走到人群后的树荫底下,今日大概是比武,所以人来得比前几日还要多了许多。
方旧酩与谢敛寻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定之后,伸手撞了一下身旁人的手肘:“那是你们宋师兄?”
谢敛寻声看去,发现果然是宋子阳。他大概是一个人来的,抱剑站在人群外,只盯着试台。他会到这儿来,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宋子阳是三山道人门下,学得也是三山道人的凌霜剑。若要说入门的时间,他比谢敛还要早上两年,论起辈分,谢敛须得称他一句师兄。剑宗弟子多勤奋,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稍有松懈,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其中,在他看来最勤学苦练的,就要算宋子阳。
他似乎对这世上的一切都没什么兴趣,除了剑术。因而,这么多年,谢敛与他虽是同门,除了门中比试,接触得却少,只知道他这位师兄,生性寡言,对比武以外的事情,连一眼都不会多瞧。
也难怪方旧酩今日在这里看见他,竟会感到意外。
“机枢今日比武,他到这儿来,也不算奇怪。”
方旧酩嗤笑道:“看机枢比武,还不如去看乐正跳舞。”不过在机枢的地盘上,他到底没敢大声将这句话说出来。
凡是九宗弟子,都要有些武功底子,不过不同的宗门对此要求也不一样。比如药宗、金石宗这些,对习武的考核就很松散。机枢在九宗里对武学的要求中等,弟子入门会做些机关暗器要在比武场上展示,所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今日大多数来围观比试的弟子也多半不是冲着他们的身手,而是想看看今年有没有出几个新式好用的称手兵器。
这么会儿功夫,比试已经开始。几组弟子俩俩上台过招,通常点到为止,还是以展示手中的武器为主。果然没一会儿,方旧酩就注意到站在角落里的宋子阳已经闭上了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你说他到底是干什么来的?”方旧酩纳闷道,“寻常他可懒得花这个功夫来这儿看人比武。”
“我知道。”明孺在一旁插嘴,“宋师兄与尹赐师兄关系不错,我猜他多半是来看尹师兄比试的。”
方旧酩晃着扇子赞许道:“不错,能在这山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总说自己不是经商的材料,我看你在这方面稍加培养倒是大有可为。”
明孺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摸着头嘿嘿笑了两声,又听他问:“那你知道她又是来干什么的?”
“谁?”
方旧酩的扇子在指间打了个转,明孺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树荫下站着一顶青伞,远在人群之外,伞底下的人懒懒打了个哈欠,显然心思也不在这赛场上。
“你说阿湛?”明孺下意识脱口道,“大概也是为了尹赐师兄吧。”
这回连谢敛也看了过来,明孺见三人都瞧着自己,像是吓了一跳,有些紧张道:“这……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之前她问我打听过尹赐师兄,还为此特意去借了弟子令。”
谢敛与方旧酩交换了一个目光,一旁明乐却笑盈盈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看那位安姑娘不像是为了谁来的,倒是许多人像是为了她来的。”
方旧酩微微挑眉,他在试场上环顾一圈,才发现确实有几个弟子往那树下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