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敛:“……”
赵婉婉收拾碗筷下去的时候,谢敛忍不住看了身旁的人一眼,安知灵配合地侧过脸,等他开口问。
“如今这样当真有用?”
忽然听得楼下有人敲门的声音。安知灵低头往下看,正能看见院门外站着一个身量高挑的女子,也正抬头看着上面坐在桌边的两人。
“怎么没用,这不是来了吗?”她站起来,起身走下石桥。
院外梳着高马尾的女子站在门外,等愣出来应门之前,抬头看了眼上面小楼外的高台上一名男子的身影消失在屋门后,等安知灵打开门率先开口道:“就是他吗?”
“恩?”安知灵倚着院门挑眉问道。
“白月姬说你带了一个外人回来。”
“恩。”安知灵漫不经心地朝她摊开手,“你来总不是就为了问我这个的吧?”
沐雨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终于从怀里取出两份请帖放在她手上:“两日后的乡宴,居主让你带他一起过去。”
安知灵盯着手上另一份请帖,神情似有些不快,沐雨见状补充道:“你不可能一辈子将他藏在这里不见人。”
“谁说我要将他一辈子藏在这里了?”安知灵抬起头似笑非笑道。她伸手拉上一扇院门,大有送客之意,嘴上却还是问:“进来坐吗?”
沐雨只紧盯着她不回话,二人僵持了片刻,安知灵像是终于败下阵来:“我明天会带他过去。”
对方闻言终于满意地后退了半步:“不进去了,明晚我安排马车过来接你们。”她说完就转身往回走,走了一步又回过头,“你该去与他道个歉。”
安知灵自然知道她说得这个人是谁,但她听后只是嘲弄地冷笑了一声,随手将另一扇门也关了起来。
沐雨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终于转身继续走下了山。
赵婉婉收拾了东西洗完碗筷,甚至还小心翼翼地将浸在溪水里的西瓜洗了切好送到了上面小楼外的木桌上。安知灵躺在摇椅上,望着远处的农田发呆。
“是你告诉他的?”她忽然开口道。
赵婉婉吓了一跳,慌忙举手发誓道:“不是我,我……我就告诉了栉风。”
“哼。”
赵婉婉见她也不是多么生气的模样,悄悄松了口气:“那我先走了?”
“恩。”安知灵望着远处,忽然道,“明天你一块去。”
“啊?”赵婉婉吓了一跳,虽不知她什么用意,但觑了眼她的脸色还是点头答应了,见她再没有什么吩咐,终于有些不放心地离开了小院,沿着山路下山去。
今晚夜色黯淡,星星倒是很亮,仲夏的晚上,不知何处的草丛里传来虫鸣,一声长过一声,显得山间极静。
身后有人推门出来,坐到了她的身边。两人一时间没人说话,过了一会儿,安知灵才道:“你的请帖在桌上。”
谢敛一早就看见了桌上那两封红纸的请柬,听她这样说才拿起来看,一边听她缓缓道:“每年中元节前,每家每户都会做七月祭,乡里也有这个习惯,通常会半个乡宴,算是一年到头一个大日子。
到时候四乡主也会到齐,还有他们手下一些得力的帮手,若乡里有贵客,也会去凑凑热闹。今年刚出了管津的事情,再加上封山,估计不会办得太大,但零零总总算下来人也不少,你到时跟着我就是了。”
谢敛合上请柬:“要怎么做?”
“不用做什么,他们到时候自然会来找你。”安知灵想到那个场景似乎觉得有些好笑,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来,“你只要记得摆出平日里的那副脸色就好。”
“我平日里什么脸色?”谢敛侧过脸来看她。
“富贵不能y,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她也转头正对上他的目光,两人忽然一同笑了起来。
“还有什么?”
“我给你说说四乡主吧。”她坐起来,似乎心情好了些,拿起桌上的西瓜咬了一口,“荒草乡主要分为东南西北四乡,南乡主吕道子留着两撇小胡子,是个靠投机倒把上来的奸商,他这个人最精明,弱点也最多,生平第一爱钱,第二好色,看准时机投机发财可以,单干不行,你几个师弟在他手上的可能性最小。”
谢敛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财”字。
安知灵又道:“东乡乡主孟冬寒,此人武艺高强很讲义气,他手下的弟兄们也很服他,个个唯他马首是瞻。他之所以能当上东乡的乡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此人心思简单,没什么弯弯绕绕的肠子,爱恨分明,也不爱钻营。这么看来,你师弟在他手上的可能性也不高。”
谢敛这回在钱字旁边,加了一个“义”字。
安知灵自顾往下说:“西乡乡主白月姬,你那日也见过了,你觉得她长得如何?”
她忽然抛出个问题,谢敛努力回忆了一番那日马车上女子的容貌,过了半晌才道:“还行。”
安知灵叫他这个回答噎了噎,只得自己给自己铺台阶往下说:“不错,她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