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逾白的手受了伤。在镜子前看到自己下巴和脖子上的血迹,沉萤才确认了这点。再看向坏掉的门锁,沉萤明白了缘故,得知这点后,她眼里没有任何情绪,甚至还冷淡地笑了下。她穿好衣服出来时,医生已经到了,在给陆逾白包扎伤口。她刚才诅咒他死,陆逾白也没什么反应,只冷冷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走出了浴室。看着他的手上缠上纱布,她突然想到她之前划伤了他的手,也是像这样看着他处理伤口。如果她现在手里有一把刀,她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这么做。他这次的伤远比那次轻,医生嘱咐他近期伤口不能碰水,记得按时换药,紧接着就离开了。陆逾白身体向后靠,唇角紧抿着,然后阖上双眼,看上去有些疲惫。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沉萤依旧远远站着,眸色很淡地看着他。半晌后,陆逾白缓缓睁开眼,向她望过来。他笑起来,抬了抬手掌,很伤心地说:“小萤,你好狠心,我好歹是因为你受的伤。”他语气装得可怜,像在指责沉萤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沉萤盯着他,冷声道:“又不是我让你撬的锁。”陆逾白顿了顿,慢慢敛起了神色,然后起身朝她走了过来。他一步步逼近,沉萤站着不动,却不是因为害怕,她发现她对陆逾白的看法已经发生了变化。之前她猜不透他,总有种无力和恐惧感,但是现在,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看向他的眼里有了一丝嘲弄。“就算没什么表示,你也应该对我说一声谢谢吧。”陆逾白已经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我刚才救了你,不是吗?”沉萤微微挑眉,忍不住笑:“我求你救我了吗?”看着她的眼神,陆逾白眸色更冷了些。他清楚今天晚上他落了下风,无论怎样,她知道了他很担心她,害怕她死。因为沉萤无论如何都不会喜欢他,现在明白了他的感情,她就拥有了一把随时随地能刺向他的刀。像现在,就算他救了她,她仍旧没有什么波动。陆逾白深吸一口气,“你知道的,我拿你没什么办法。”连一句好听话都不说,他还能怎么做。他的头低下来,唇瓣快碰到她的脸颊时,被沉萤冷着脸偏头避开。“不过,”他炽热的气息扑在她脸上,“你应该还没忘记,你现在还被我关在这里,哪里都去不了。”望着沉萤倏然变得愤怒的眼,他轻轻笑了笑,凑上去,吻落在她的脸颊上。“晚安,明天见。”自这天过后,陆逾白就搬了过来,和她一起住在别墅里,像是把沉萤放在眼皮底下,一刻不离他的视野才放心。除了在书房里的时间,其余时候他都像养宠物一样,用惬意又虚伪的目光看她。她在哪里,他的目光就跟随到哪儿。
别墅里多了一个难以忽视的存在,餐桌上变成了两个人,连到了晚上他都要和她睡一张床上。虽然他没有做出强迫她的事,但也很让人厌烦,特别是早上醒来,沉萤发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她心情很差,觉得还不如让他像之前那样监视她。在这里的生活乏味,沉萤剩下的时间也在一天天减少,陆逾白似乎是想把她长长久久地关下去,让她一直被拘束在这里。这些天她总会想到以前,想起在学校的日子,想起迟骁他们,他们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已经忘了她……她内心深处像是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一直拽着她下沉,在现在的处境下,感觉越来越深刻,经常让她没来由地烦闷。一天晚上,陆逾白在浴室洗澡。他阖着双眼眼躺在浴缸里,两只手臂随意搭在边沿。浴室里热气氤氲,他白皙的皮肤染上了绯色。那天沉萤差点溺水,那时候她在想什么?门边传来一点声响,陆逾白从思绪中回过神,睁开眼漫不经心地看过去。像是当他不存在一样,沉萤推开门径自走进来,走到淋浴的莲蓬头下,抬起手臂,慢悠悠给自己扎了个丸子头,然后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她的衣服一件件褪下,曲线优美的身体暴露在他眼前,陆逾白目光微沉,视线定定落在她身上。沉萤脸上也没有多余的情绪,她打开淋浴开关,温度适宜的热水从头顶洒下来,淋湿她的身体。她认真洗着澡,陆逾白看了她一会儿,收回目光。他微微仰头,眼里多了一抹难以抑制的愉快。他从浴缸里起身,迈开长腿就向沉萤走来,下身的巨物蛰伏,似乎有勃起的形状,看起来可怖吓人。他到了沉萤身前,直直盯进她的双眸。他伸出手抚了下她的侧颈,那里还有些泡沫没有冲洗到,他不轻不重地抚摩着她的肌肤,半晌像妥协了一样,无奈地问:“你想要什么?”沉萤盯着他,没有说话。陆逾白很容易知道她在想什么,还有她会这样做的理由,有点生气,又有点无可奈何,沉声问:“你想见他们,是不是?”沉萤咬了咬牙。陆逾白这个人卑鄙无耻,让她处在无法抉择的环境里,偏偏还要给她可以选择的假象,像对她很纵容似的。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她都没有选择的余地。“你都已经猜到了,还问什么。”陆逾白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现在是他可以提出条件,并且随意变本加厉的时刻。他眼里的期待在她眼前毫不掩饰,他轻声说:“小萤,和我结婚吧。”沉萤微微睁大了眼。陆逾白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就不会再像这样关着你,你想见什么人都可以,怎么样?”沉萤呼吸停滞了一瞬,随即冷下了脸,过了一会儿,她漠然地开口:“你以为我有其他选择吗,陆逾白。”陆逾白克制不住笑意,眼角眉梢都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