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呢!你睡了肚子里的宝宝会疼的!你听话好不好!千万不能睡!”
居然朝呆住的霍丞大吼:“赶紧叫救护车啊!”
“小玉听话啊!别睡!求你了不能睡!”
张玉嘴动了动,手捏了下居然的一截指头,很轻很轻,居然差点没感觉到。
他看着居然眼含热泪,轻轻的说:“我好累啊,然然哥,你就让我睡会儿吧……”
“我不怪你,你千万别自……”
张玉最后那个字还没说出来,眼睛就闭上了,任凭居然怎么喊怎么叫也没动静。
他就静静地躺在居然怀里,身下流了一大片的鲜红血迹,像一朵糜艳又巨大的玫瑰,而玫瑰的花枝,正在一步步退败。
“当然是喜欢你啊……”
“给丞哥生崽崽好不好……”
“见过你之后脑子里都是你……”
“我会让你一辈子在我身边……”
“丞哥给你一个家……”
“我们的家……”
……
骗子!
大骗子!
……
“他没资格生我的孩子……”
“玩腻了就扔了……”
“爱个屁……”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可别来扰我好梦……”
……
“你做的帽子,听听她肯定喜欢……”
——
张玉双眼紧闭,躺在洁白的病床上,仿佛已经死了一般。
他大半张脸都被氧气罩覆盖,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但从眉眼间依旧能看出稚嫩清秀的影子。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慢慢睁开了眼,正在给桌上花瓶换水的刘艳注意到了这里,眼眸一瞬的睁大,手脚颤抖的按下呼叫按钮。
“小玉,小玉,孩子啊,我是你刘姨,孩子……”
刘艳眼眶骤红,激动的看着眼神尚不清明的张玉,随后才想起来什么似的,急忙掏出手机给霍丞打电话。
紧接着医生护士鱼贯而入,迅速给张玉检查身体,护士在后面唰唰唰的记录各项特征。
“医生,怎么样?”刘艳急切询问。
“人醒来就没什么问题了。”医生目光从张玉脸上移开,严肃道,“后面要注意保暖,不能受凉碰冷水,忌生鲜冷饮,多给病人补充高蛋白和补气血的食物。”
“哎哎!!好!我都记住了!”刘艳激动的回答。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刘艳看着床上虚弱不成样的张玉潸然泪下。半个月了,人终于醒了,真是老天保佑。
“刘……姨……”张玉嘴巴嗫嚅两下,眼角流出两行热泪,哽咽的声音隔着脸上的氧气罩听着不太清晰,仿佛是小动物求救的哀泣。
“哎!孩子!姨在!”刘艳抹了两下泪,慈爱的笑着,“不怕啊,没事了。好孩子,真是受苦了……”
张玉眨了几下眼,眼睑也红了,眼底的湿意也越来越重,他想出声安慰刘艳,还想问问自己肚子里孩子的情况,可还没说话就被打断了。
“孩子先别说话了,你才刚醒,得好好歇着。”刘艳看张玉只是说了两个字都这么费劲心疼得厉害,拿纸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水,“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
张玉身上没多少力气,只是望着刘艳那张温柔的脸眨了眨眼,眼睛刚一闭上,就昏睡了过去。
不多时,走廊外倏地响起几道急促又沉重的脚步声,霍丞和江意前后脚步入病房,江意几乎是冲到床边,他看到原本毫无声息的张玉鼻间有了微弱的吐息,眼眶霎时就热了。
刘艳觑了眼站在江意后面看不出什么表情的霍丞,继而轻声宽慰满脸无措的江意:“没事,小玉刚睡着。”
江意眼睛紧紧盯着张玉那张苍白的脸,委屈的问:“姨,他都睡这么久了,怎么还睡啊……”
刘姨无奈笑了两声,又看向霍丞:“先生。”
霍丞犹如一座山站在那里巍然不动,目光沉沉地看着张玉睡着的那张脸,他是不是做噩梦了,为什么睡觉也要皱眉,霍丞忧心忡忡地想。
“他醒来后说什么了吗?”霍丞问。
刘艳垂眼摇摇头:“没说几句话就睡了。”
霍丞低低嗯了声,有点沙哑:“辛苦了刘姨。”
——
张玉做了个十分吓人的梦,明明他已经很久没再做过噩梦了,梦里变幻万千,一会儿是他小时候站在角落里羡慕地看着别的小朋友一起玩耍的场景,一会儿是他被张福骗到地窖里关起来的画面。
张玉以一个第三视角看完了这些许多已经被自己埋藏在心底的事情,突然感到了一阵强烈的愤怒和怨恨,他怨小时候胆小的自己,也恨小时候懦弱的自己,他看着被张福几人欺负的小张玉,不甘的大声叫喊:“不许欺负他!滚开!张玉你还手啊!你还手啊!”
可任凭他喊破喉咙也没人能听到,他就像个观看电影的观众,只能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