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什么。
祁珩垂眸,又复将衣裤穿起,才去床上打坐休息。
——
第二日。
祁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半途而废的上药导致,腿间的不适并没有完全消退,但已无大碍,正常行走可以如常。
天裂之事,那个大国师肯定知道些什么,但对方不在国都,自己一介散修,也没那么大的面子让对方回来,如果说修真宗门,那可能也是有点消息的,但如今宗门都已隐世,分散各处,要挨个寻找询问,不是不能,实属吃力不讨好。
而且这事也不能给太多人知道,恐慌之下,再被借着由头搞得天下大乱也不是不可能。祁珩回忆着一路行来,从村庄至城镇,百姓安居乐业,交通之声不绝。这是难得的太平。这是他最初的愿景。
他戴上斗笠下楼,不引起注意,坐在一个角落随手点了两碟小菜,开始思考该去哪里打探情况,人间风调雨顺,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人祸那就得从人言中寻。
正思索间,方桌对面坐下一个人,那人周身带着风与尘,像是经过什么长途跋涉,脸上戴着全脸覆面,祁珩正欲开口,对方先说话了,声音粗粝:“空桌没有了,道友烦请借个桌。”
对方这么说,那也是修士,覆面还要伪音,真是个神秘的人。但对方的语气平稳,也没有恶意,祁珩四下看看,确实没有空桌,便点点头,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对方见他同意,好似也放松下来,解下配剑放在桌上。祁珩余光瞧见,对方既然如此放心,那他也没必要提防,想了想,他开口道:“兄台可知,这皇城之中,想要打听消息,该去哪里?”声音低沉悦耳,是本音。
对方顿了顿,也没问他要探听什么,才回答道:“如果消息不常有,该去无问阁。”
“该怎么去?”
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下:“我可以带n……兄台前去。”
祁珩有些意外,这人伪装如此仔细,看似也是不愿意与陌生人接触的,却这么热心吗,还是道:“多谢兄台,但萍水相逢,未免劳烦了。”
“西城四牌楼南巷。”
祁珩又谢过一次。
一段奇怪的对话,但祁珩在得到回答后,垂眼看着桌上的剑。这是一把剑修的剑。灵石流金,是金属灵力剑修的剑。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祁珩不再开口,起身出了客栈,又去当铺兑了些金银,向西城而去。
无问阁。
悬二楹联,上书鎏金大字:无事不可解,无问不可答,入内熙熙攘攘,一入单阁,外声不入。
祁珩面前的台阁后坐一面相普通的中年人,开口:“一问一付,一金为底,客人有何事要问?”
“当朝陛下,姓甚名谁?”
“一金。”
祁珩付钱。
“赵重。”祁珩讶异,竟是他吗。
“当朝大国师,现在何处?”
“百金。”
祁珩递过钱去,这一问天价,但毕竟事关重要官员,可以理解。
“振明城。”
在这皇城之中?如果这百金买的一问为实,那坊间传言,不可尽信。祁珩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正欲起身,又想起什么,多了一问:“随我来此的那个,是什么人?”
这是个很宽泛的问题,中年人示意他稍等,向背后隔板低语几句,又听了回信,脸上表情不似之前。
“万金。”
听到这个显然是在劝退的数目,祁珩却似了然了,道了声:“多谢。”
随即打开门出去了。
快走至门口,祁珩却停了下来,之前客栈偶遇的男人见他出来,身形定在那门口,见他停下,又快步走来。
祁珩本想避开,但身后是其他单阁,避无可避,他便也不动了。
那男人走至他身前,拉住他的袍袖,嗓音不复粗粝,有些急切:“琢之,你知道是我。”
这是祁珩的表字。
祁珩沉默良久,才道:“是。”
那男人急匆匆伸手推开祁珩身后的单阁,将他拉入关上门,祁珩惊讶之下看出这里是天字单阁的通道,随即又被按回门背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他们身形相仿,那人的双手却异常用力,又屈膝猛地插入祁珩双腿之间,像怕他跑了似的,将他牢牢锁在门上。
祁珩被抵得闷哼一声,复又压下,面前响起那遥远时熟悉的声音。
“琢之,你看着我。”
那人已经将覆面取下,脸的线条比祁珩柔和,眉眼自带三分英气,七分温柔,不知道的,被脸骗了去,或许看不到这人骨子里的狠辣。
祁珩却没有抬眸看面前的男人,想要启唇,有一点干涩的唇瓣却仿佛是被撕开,仿佛一声喃喃。
“白延,白不轶,是你说的,勿复……相见啊。”
“不。”
“不是……”
白延双手收回,抬起祁珩的脸,想让他那冷淡深灰的眼里映出自己:“我……那不是认真的,我只是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