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家高中生,身体好还是可以的,你嘛,不好说。”
周铭气急败坏:“你他妈的?扣你钱啊!”
这件事好在结局还算皆大欢喜,周铭打道回府后,他躺在床上睡不着觉,莫名其妙的又开始厌烦现在这种生活。
他就是这两年开始,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就是想东想西,怎么都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就是尸山血海般景象让他心悸难捱。
他知道自己可能是自己出了问题,但他并不想去看看,他的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这样表面光鲜亮丽的生活他其实已经受够了。
其实周铭知道自己不太合适坐在这个位置,他心太软了。日子走走停停的过着,一天又一天的耐着,捱着。
入冬了,荣峥要走,周铭没去送,他其实早都知道了荣峥航班时间,他就专挑这那几天和陈厌,陈厌他弟去了海南找詹衍文玩。
周铭最讨厌送人离开,他特别讨厌一个人回去的那一段孤单行程,这次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但不知道为什么,老天总是让事不如人愿。他们没在海南待几天呢,江城那边就来消息,说他爸病危了。
周铭只觉得心烦。
他坐在病床前,看着那个带着呼吸机,甚至有些陌生的男人有些出神;是陌生,他这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父亲,形如枯槁,脆弱,苍白。
这间病房里弥漫着将死之人难闻的气味,周铭按了按鼻翼,调整了一下呼吸,这种味道只有他能闻到。
视线上移,他又看了一眼床前的护士值班表,他看着他爸的名字:廖东华。
忽然的他想起了一些年幼的事情,他姥爷还没死之前,他爸还是随着周家姓的。那时候,他爸还是愿意和他装父慈子孝的。
他会带着周铭散步,会陪他打球,还会带他做那些正常小孩会做的事情。但最后周铭知道了,原来爱和亲情都可以伪装。
廖东华在周铭十岁那年差点把他掐死的时候,周铭在濒死的状态才认清现实,那时起,他才下定决心要在周家站稳,从那时到现在,他几乎不信任何人了。
“铭铭。”廖东华知道自己现在只是回光返照,他看着周铭,断断续续的说道:“爸这些年……对不起你跟桃桃。”
周铭没说话他只是怔怔的看着廖东华,而廖东华说完那句话后,就气绝了。屋里的医疗器械滴滴答答的开始响,那股难闻的味道也在顷刻之间消散了。他按了一下眉心,没什么表情的出去了。
他在病房门口给周桃打了个电话,周桃只撂了句:“我不认识他。”
那天下午他就和陈厌和詹衍文在老城区漫无目的转悠,最后三个人坐在一处牛肉粉的摊子边上。
两口粉下肚,周铭才算是活了,扒拉着粉道:“我小时候,我妈还没死,桃桃还没出生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常来这边吃夜市,其实我妈那时对我挺一般的,因为我是周家的继承人,她讨厌这种环境,最后拼死生下桃桃,亲自取的名字,就是希望她能逃离这个家。”
周铭嗦了一口粉继续道:“我外婆就是给我外公挡子弹没的,我妈没死前我爸一直都对我很好,最后我知道那都是假象,我恨了我爸快二十年,他刚刚一句‘爸爸对不起你们’就让我没了恨,很奇怪,看着他要死不活的样子,我心里还有点难受。”
几个人倒也算是惆怅多余伤感,聊了会就散伙了。
周铭回去后,他独自一人坐在自己常住的的那栋别墅的书房里,他没开灯,比起明亮的地方,周铭更喜欢待在昏暗的地方,这样好像才能取得一点点微弱的安全感。
但莫名其妙的他就想起了那个挺翘紧致的屁股,想到了那个小黄毛。周铭也是猛然察觉到那时好像是自己这几年里第一次和陌生人留宿在外的。他努力把这个念头从脑子里往出赶,但怎么都是那白花花的屁股和那发达的背肌。
他算了下时间好像也很久没开荤了,但他这段时间又不安全,他这带点居无定所的因素,也是克制住了自己想要发泄的欲望。
抽了大半包烟,周铭投了一下骰子,看着上面点数去对应的房间睡觉了。这个习惯是他有一年刚躺在床上快睡着了的时候,忽然被床下爬出来的人差点砍死在床上后才决定摇骰子选房间睡觉的。
而这骰子的点数对应的房子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栋别墅的安保系统和安全度也是极高的,就这样周铭还是没有什么安全感,他的睡眠也极浅,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醒来。
今天要睡的是影音室。
周铭第二天很早就醒了,因为廖东华的律师来找他了,说是处理遗产的事情。
周铭过去后,一间屋子里站了一群人,都是廖东华的小老婆们,还有他的那群孩子。
最大的十五岁,最小的还在襁褓里。他一进去,屋子一下就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他。
律师见他进来,准备好了就开始念廖东华的遗嘱,周铭脑子里很空直到他听到了最后一句“……名下所有股份全部遗留于儿子周铭,其余财产全部遗留于女儿周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