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下一声清喝骤然打断这场万众瞩目的行刑:“住手!”
葛丞看了跃上台的萧思远一眼,并不意外他会突然出现:“萧师弟,我已经给了你两日的机会,事实证明刑堂的判决并无错误不是吗?”
“胡说八道!”萧思远朗声道:“真正将卢师弟炼化为傀儡的人是你,葛丞!”
葛丞略微有些讶异:“我信任萧师弟的为人,这才专门宽容两天,萧师弟毫无证据,又为何要污蔑于我?难道说这魔头也已经将你蛊惑?那在下今日也不得不将萧师弟就地正法了!”
萧思远笑了起来:“葛师兄莫急,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台下围观群众被萧思远忽然的搅局弄得有些立场不定,此刻若是拒绝,恐怕会更加欲盖弥彰。
葛丞转念一想,不单是太清门,就算是整个如意洲内也无人如此高深的修为能够逼出他的魔气,他神情也变得温和起来:“好,就依师弟所言,若是师弟无法证明,那还请师弟和这魔头一起共赴黄泉。”
只见男子瞬间真气暴涨,气息如同炽热的火焰般炙烤周围,台前没有修为的百姓纷纷退让数尺,心潮澎湃地观赏这场斗法。
萧思远一摆手,坦然道:“十个我也打不过葛师兄,只好另请高明了,葛师兄应该不会介意吧。”
众人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萧思远的身后竟然站了一位约摸十五六岁的少年。
少年一身白袍,只腰间黑色系带稍稍显些色彩,光是远远看着,便有着清寒凌冽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不敢直视。
葛丞心中狐疑,目光一扫并不能看出少年的深浅,但依他这般年纪,应当也不难对付。
他微微一笑,朝那少年道:“请赐教。”
萧思远跃下台去站在苏无念身旁:“师兄你就放心吧,今天一定能揭破这人的真面目。”
葛丞想要一举击败这少年,直接用了八成的功力,没想到少年动也不动,葛丞正奇怪时,目光撞上少年的眼睛,心思无端一空。
只需一瞬,剑便能刺穿他的胸膛,可葛丞忽然觉得他离少年很远。
他这一剑要取少年性命,自然是瞄准他的胸口,可少年的胸口分明在数十丈外,他疑惑抬眼,少年的面容早已模糊得如同遥望数十里之外的青山。
轰的一声,众人往台上望去时,葛丞身后巨大的鬼身冲天而起,顷刻间又消失不见,但从男人口中传出的如同万鬼哭嚎般的惨叫,足以证明他的确是一名鬼修。
整个云台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如果说普通百姓没能看出这其中的蹊跷,那稍稍有些修为的太清门弟子早已目瞪口呆,原来葛丞师兄不但是鬼修,还是个修为极高几乎可以和须弥宫大能掰手腕的鬼修。
那根本没出手就杀了他的这个少年又是何许人也?
掌门无比激动地站起身来,竟然径直跪下,朝那少年的方向磕了几个响头:“晚辈叩见鹤易仙君。”
稍微对修仙界历史有点了解的人此刻都目瞪口呆,这就是太清门的开宗祖师,活在传说中的鹤易仙君?!
等等,为什么萧思远能够把他请出来?!他和萧师弟是什么关系?!
这其中明白原委恨得几乎银牙都要咬碎的自然是安琅,他早就和系统确认过,萧思远那边没有半点鹤易仙君的消息,自己明明也每天都和鹤易仙君煮茶习剑,好感度也已经涨到了30,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被萧思远给抢先一步!
安琅气急攻心,五脏六腑一阵翻腾,终于忍不住口吐鲜血,惊得身旁弟子顾不得鹤易仙君,纷纷照顾起他来。
趁着这个时间,萧思远连忙上前将谢子攸救了下来,后者点漆似的双眸盯着他,半句道谢的话也没有。
萧思远将他扶下云台,这才后知后觉想起鹤易来,而这位传说中早已得道成仙的仙君早已在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无念将掌门扶起来,劝慰道:“掌门莫要担心,仙君定然是察觉宗门有难,这才出手相救。”
这场大戏闹得轰轰烈烈,众人纷纷讨论起那鹤易仙君的来历,云台上的葛丞尸首无人理会,掌门到底怜惜他曾是太清门弟子,将他尸骨收拾安葬不提。
此间事情结束,萧思远怎么说也要好好和鹤易道谢才是。
凤凰林内依旧流水潺潺,岁月静好,只没有半点鹤易的气息。
萧思远眉心乱跳,难免慌乱起来。
越是靠近房间,血腥气息就越重。
青年颤抖着推开屋内,鹤易仍是先前那副少年模样,白衣赤足,长发披散,如人偶般躺在床上,床下布满干涸的血迹,以奇特的轨迹铸造成道道咒文,将他困在这里。
萧思远连忙赶到床前,确认鹤易的体温虽然很低但不是没有后才安下心来。
他静静地望着沉眠的仙君,心中不自觉跳出些许冒犯的念头来。
此刻不正是他刷好感度的大好时机吗,若是错过,怕不是又不知道要猴年马月了。
只是在这地方颇有些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