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正好落在我们身旁,仿佛是形成了一道与外界隔绝的屏障。
屏障内,我们看着彼此,屏障外,我们已经不在乎了。
黎深似乎是克制地轻吐了一口气。
电影开始了,但无人在意,我们两人都只看着对方。
我问:“看我做什么?不是要看电影吗?”
他点头:“对啊,看电影。”
我们还是没有回头。
与其说他装得破绽百出,不如说他根本就没装过。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试探他:“我出差的这段时间……你真的很习惯吗?”
黎深回答:“如果你指的是遇见你之前的那种生活,那我很习惯。”
我想了想自己:“我倒是都还好。”
无非也是回到了从前一个人学习、工作的日常而已,早出晚归,除了归处变成了单位配给的酒店,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还好?”
“长瑕市也有医院。”
我说着,曲起一条腿跪坐在沙发上,然后伸手越过他。
黎深伸手揽住我的腰,我见状,便伸手拉住窗帘的绳子,窗帘“唰”地一声被我拉下。
“你做什么?我只是想拉窗帘而已。”我佯装无辜。
黎深:“……”
我继续说:“因为要看电影啊。”
这可是你提议的看电影。我促狭地盯着他,等他的反应。
黎深点了点头。
接着他的手也向我伸来,身体向我这里倾了倾,险些快要贴在我身上。
“哎呀,你好好看电……”我控制不住嘴角的喜悦,准备要伸手抱住他的时候,却又听见"唰"的一声传来。
“这边的窗帘还没拉。”
黎深说完,又坐回沙发上。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这个————记仇的————混蛋!
房间彻底暗了下来,一片昏暗中,黎深的视线紧紧将我捉住。
“黎深,”我轻吸一口气,稍稍往他靠近了一些,语气不善:“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他眨了眨眼,失笑:“问你什么?”
还装!
我索性直起身子,一抬腿跨坐在他身上,我们之间的距离瞬间拉得极近。
他似乎是愣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扶住我的腰,护在我的背后防止我坐不稳摔了。
我眯了眯眼。
黎深笑了起来,有些赧然地移开视线,又重新看向我,伸手轻轻将我额前滑落的碎发绕到耳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你出差…怎么样?也习惯了吗?”
他的视线有些过于灼人了,我不禁垂眼躲了一下,“一开始不习惯。”
他看着我。
我说:“因为从前想要见你,总是很容易。后来……”
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
他知道。
黎深温和又有些心疼地看着我:“习惯了以前一个人的生活,对吗?”
他自己也是这样的。
却只想着心疼我。
“嗯。”我应他:“可是,那样的生活……”
我不喜欢。
黎深也不喜欢。
他勾过我一条腿,把我摆成侧坐在他膝上的姿势,我搭住他的肩膀借力,跟他贴得更近了。
他安抚地揉揉我的后颈,接上我的话:“习惯了又怎么样?很无趣。”
他在说,他不喜欢没有我的生活。
他在告诉我,他需要我。
昏暗的光线中,那双绿眼睛专注而缱绻地看着我,好像就这么盯着看,也就能把十几天的思念都补全了似的。
遭不住,我下意识捂住了他的双眼。
动了手,才发觉自己先露了怯,又找补道:“……你盯着我太久了。”
他仍旧很包容地笑笑,佯装委屈地向我抗议:“这样,我可就看不到你了。”
他的声音也带着哑,沉沉地响在我耳边,震得我耳根有些发酥。
反正……我接着命令他:“安静点。”
这要求实在有些为难人。他轻轻按下我的手,眼带笑意地看我:“刚才不是还想让我说点什么?”
想亲他。
吻他泛着淡粉色的薄唇,吻他那双惯会在我心里纵火作乱的绿眼睛。
“车站见面时,你的反应那么平淡……让我好失望。”
我忍不住伸手勾住他的下巴,手指和视线代替我的唇舌,轻轻按压抚过他的下唇,到脸颊。
他捉住我的手,蹭了蹭我嘴唇的替代品,又偏头去吻我的手心,才凑到我的耳边回答我:“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你想让我有什么反应?”
我不依不饶地说:“久别重逢,不是都会说想念,过得怎么样之类的……”
他垂着眼摩挲把玩我的手指。
“长瑕市天气晴朗,我的消息你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