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轻动作,路深还是不可避免被弄醒。
“好了吗?”
小酒点头:“都换好了。”
路深从水里伸出手,带起一捧水,从上到下捋过睡得松软的五官,站起身来。
小酒想,他的身体,比剥了壳的水煮蛋还要柔软有弹性,却也让她很想小心翼翼地捧起来,生怕磕着碰着。
尽管路深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脆弱,此刻恢复了一些精力的他,已经完全不需要她的搀扶或照顾。
“你打算穿着浴巾睡?”
小酒踌躇立在床前,对路深的问题一时间没有反应。
“我喜欢裸睡,你最好别穿,硌人。”
路深神色挑剔地说完,挑起被子,睡进了里侧。
他的旁边,留了小半位置,宽敞得足以躺下一个人。
这下,小酒确认了他的意思。
“……我脱了睡。”慢半拍地,小酒回应他。
“嗯……”路深冷质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记得关灯。”
关了灯,借着微弱的手机屏幕荧光,小酒抹黑躺进被窝。
隔着一拳的距离,对方温热的体温尽在咫尺。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怪病叫做皮肤渴望症,患病的人时时刻刻渴望与人肌肤相亲、抚摸接触。
小酒觉得,自从遇上路深之后,她好像就得了这种怪病。
从灵魂深处溢出的渴望,让她难以抑制地、暗戳戳地向他靠近。
指尖一寸一寸试探,停在他的腰侧。
没有躲开。
于是得寸进尺,整个掌心贴在他的腰间。
路深的身体轻微一颤,依旧没有挪动。
再进一丈,手臂从后面绕过,湿热的掌心贴在他的腰腹上,微微用力,带着她的整个身体向前,完整贴上他光裸的后背。
胸部贴着他的脊背、脸颊埋在他的蝴蝶骨中间,双腿从中间挤进去交换缠绕,腿根凹陷处,紧紧贴着他轮廓饱满而性感挺翘的臀瓣。
肌肤相亲,没有任何阻碍。
拥着他的那一刻,小酒感觉到血管里像被注入麻药般,身体酥酥麻麻,轻飘飘如同飞在云端,而整个胸腔被柔软的、棉花似的云朵塞满,满满当当,却又空虚地想要更多、更多……
“松点,抱太紧了不舒服!”路深不满的声音很快将小酒铺天盖地蔓延的空虚感压制下来。
“对不起、我没控制住力度。”小酒道完歉,小心地、小气地,把力道往回收。
“啧。”后面时而松、时而紧的拥抱让路深不耐烦,他转了个身,正面对着一直骚扰他不得安宁的人,长臂一捞,把她控制在自己怀里:“安分点,老子要睡觉。”
小酒彻底安静下来,不仅是动作,还有刚才那颗怎样也无法填满的心,就这样被他轻飘飘安抚下来。
脸颊埋在路深软香的胸前,随着他胸腔起伏的节奏,小酒终于沉沉睡去。
一觉天明。
小酒迷迷糊糊睁眼,见到路深弯腰抬腿,将黑色的薄冰丝内裤提到臀上,随后是修身的西装长裤,禁欲的白色衬衫,深蓝色领带束缚在喉结之下,披上冷硬的西装外套,气场瞬间成了高不可攀的上位者。
她有点不喜欢穿上衣服的路深……强大疏离,好像跟她隔着几万里的距离。
可是小酒更明白,她不是不喜欢这样的路深,而是不喜欢与他极不相配的自己。
“醒了?”察觉到小酒的视线,路深停顿了一下,解释了一句:“这几天我要去港城出差。”
港城……好远。
小酒垂下眼帘,低落回应:“好。”
“我的号码你最好背下来,敢不接电话你就死定了。”路深例行常规凶了一下,才接着冷艳道:“我走了,你想睡就继续睡吧。”
天色还没完全亮起来,青蓝的晨雾带着点凉意,小酒盯着窗外,想到可能很久见不到路深,没有什么睡意。
对于路深,她总是小心翼翼地抱着最坏的打算。
她知道,只要路深招招手,她便会毫不犹豫冲上去,占有他。
可是一旦他对她失去兴趣,她就再也无法触碰他。
小酒一无所有,所以她不怕失去,唯独路深,让她升起了占为己有的贪,还有患得患失的惧。
“阿深……阿深……阿深……”
她埋首在尚有余温的被子里,闻着他留下的气息,在寂寥无声的晨色里,一字一句念着他的名字,达到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