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说:“你……你好像很腼腆啊。”
钟钦笑了一下,伸手拿了笔记本,写了一行字给他看:我是哑巴。
“……”
林望好像被雷劈过,立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钟钦指指墙上静音的贴纸,林望收了声,见钟钦写道:没关系。
林望直勾勾盯着钟钦,钟钦只好又写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林望回过神,轻声说:“没事,不好意思。”
传呼机发来信号,让他们归队,可外面雨还未停,林望已经做好被淋成落汤鸡的准备了,钟钦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把伞递给他,林望迟疑了几秒接过,“谢谢,我明天来还。”
钟钦点头,目送他们离开。林望下班时都快十二点了,雨早已停了,回家绕了个远路,特意走到书店那条街,发现书店还亮着。
书店的下班时间是晚上九点,而钟钦通常会待到很晚,要看个爽才罢休,书店就剩他一个人了,还抱着书在那看,固执得可爱。
林望本想把伞还给他,走了两步又想这么晚了就算了,还吓着人家,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第二天他去还伞,为了能多跟他说两句话,挑了几本他平时看都不会看的书,提着沉沉的一袋回了家。
坐在床上才反应过来,连人家的联系方式都没要到。林望通宵学了手语,又去找钟钦,比了个你好的手势。
钟钦看得懂,他有些意外,回了一个你好。二人就这么熟络起来,林望不执勤的时候就穿着警服跑过来找他,钟钦学的手语还没有林望的多,大部分还是林望教他的,二人就在门口用手语聊天,不亦乐乎。
杜棱宁看得心烦,他大老远跑过来不是为了看他们谈感情的,手指都扣到车门上了,愣是坚持着没下车。钟钦过去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一年对他笑的次数有这一天多吗?
那男人就有这么好,他杜棱宁就差劲到这种地步?!
操!
杜棱宁猛捶了一下方向盘,动静不小,路人都侧目看过来,杜棱宁又怕钟钦发现,赶紧把挡板放下来。
杜棱宁放平座椅,心中愈发悲凉。他和钟钦走到现在,全是他一手造成的,又有什么好怪的呢,在他松口放人的时候就该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他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他无法接受钟钦跟别的男人接吻,上床,结婚,那嫉妒和恨把他淹没,让他整晚整晚睡不着觉,剜心剔骨,可是他有什么办法,他真的怕了,怕钟钦在他面前求死,怕又保护不好他让他受伤,造成无法挽回的悲剧。
也许钟钦是对的,他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可以平安快乐地做一对平凡伴侣,这才是钟钦要的生活。而不是像他这样,有病还不吃药,什么都给不了,还连累他失去了说话的权力,这让他更加没有脸面出现在钟钦面前了。
这么想着,杜棱宁鼻子一酸眼泪就出来了,随便抹了两把,掉转车头,离开了。
随便吧,不要他就不要他,杜棱宁不想看见他们你说我笑,一张机票飞到美国,眼不见心不痛,参与药物研发去了。
他人在外国,手机上还连着书店的监控,时不时就想看两眼,角落的监控静静亮着红光,杜棱宁看到钟钦看书看累了,伸了个懒腰,提了一袋猫粮,大概是喂流浪猫去了。
张熙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噼里啪啦的,“老板,别看了,那又不是美国,你还怕他被抢劫吗。”
杜棱宁干巴巴地问了一句:“他们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张熙反应过来,说:“就那样呗,前几天林望还想约钟钦出去,钟钦没去,说要看店。”
杜棱宁紧绷的脸缓和了一点,张熙又说:“不过林望每天晚上都等钟钦下班,送他回家。”
杜棱宁眉毛一竖:“什么人都带回家?有没有点安全意识?!”
“不是,是送回家!”张熙扶额,“人家就送到小区楼下,而且林望是警察,还有谁比他靠谱吗。”
杜棱宁把手上的资料一扔,出去了。张熙远程给钟钦发消息,“我过几天才能回来,你好好看店啊,加油!”
钟钦回复了一个收到,附一个敬礼的表情。
杜棱宁急躁地原地转圈,从兜里掏出药一股脑吃了半瓶,不过几分钟就腿软意识涣散,他撑着回到休息室,趴着睡了一觉,再醒来时没有那么暴躁了,至少能冷静思考了。
是的,他重新思考了一番,还是觉得没有脸面更不敢出现在钟钦面前,那么他就只能看着钟钦和林望喜结连理了。
想到这里,杜棱宁捂着眼睛狠狠擦了两下,回了实验室,张熙说:“你别急,我已经让钟钦坚守岗位了,他不会跟林望约会的。”
杜棱宁沉着脸没说话,又拿起资料来看,张熙说:“你做这个药,是想治好钟钦吧。”
“明知故问。”杜棱宁说。
张熙是生物药学和化学理工的高材生,她经常观察钟钦,发现钟钦并不是先天性哑巴的,而且钟钦本人似乎对恢复说话能力并没有很大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