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光几个月大的时候,五条悟学着护士的手法扶着她在自己膝盖上拍奶嗝,律子有时候会看见他拍完就捧着五条光坐在那里发呆,五条光很小一点,搭在他手臂上的时候看起来比他的手掌大不了多少。他就歪着脑袋,伸手用手指去抚弄五条光额头上薄薄的胎发,有些新奇,也有些恍惚。这会儿百叶窗外的阳光正好照进来,他的脸颊,五条光的背影都变成了淡淡的金色。
律子看着有些感慨,于是问他,在想什么。
五条悟愣了一下,把手里的五条光举高,说:你觉不觉得,她看起来像一瓣橘子。
律子:……
光一个月大的时候律子和五条悟带她去婴儿泳池游泳做点运动,五条悟把她固定到婴儿游泳圈里面,她浑身通红,皮肤皱巴巴的,只有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和律子。五条悟把她举起来,放到泳池里,她睁大了眼睛,精神地到处看,两只腿在水里不停地扑腾,还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五条悟:她像只要被煮熟的虾,在水里蹦跶
律子:回去重修你的国文,不要用各种奇怪的比喻来形容你的女儿
五条光不是所有事情都记得那么清楚,比如她记得自己看见五条悟匍匐在律子身上的一幕,记得当时光线昏暗,只剩下门缝里的一道细长的光,把律子的手臂照得无比苍白。她记得五条悟脊背隆起的幅度,记得他犹如庞然大物,律子躺在他身下看起来像是被他整个吞没。她还记得两人模糊的声音,不安的响动,还有在印象里变得不知真假的惊呼。
她记得自己听见律子在喊她的名字。
但她完全不记得,当时走路稳当还没多久的她看见主卧门没关,其实有一把推开门进去,喊了一嘴,"妈妈?"把自己爹妈吓了个够呛。
然后她就再没见过主卧的门在晚上半掩着
五条光出生六个月后学会了坐起来,律子喜欢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伸伸懒腰,晃动手臂,做一点不怎么复杂的动作让光活动起来。她这会儿已经被九十九劝动了去读书的念头,于是也会带着光一起看书。五条悟总能看见她带着光坐在书房的地毯上,在护栏里一边念书一边抓着光的手举高又放下。光似乎很喜欢这种运动,律子这么做的时候她会笑得很大声。
他蹲过去,在她们面前,学着律子的动作去碰五条光的手臂。五条光乌油油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看见他伸手,自己张开手,抓住了他靠近的手指。婴儿的力气比五条悟想象中的要厉害,光抓得很稳,他的手腕抬高,她的手臂就跟着抬高,没有放手的迹象。于是他戳着五条光的手掌心让她去戳自己的脸颊肉,戳得两颊鼓鼓的肉一颤一颤的动。
律子告诉五条悟这样会有口水滴下来,不要总这么玩。
五条悟闻声抬头去看她,她正垂着眼睛打量光的发旋,他能看见在冬季里太阳的余温在她脸上留下两道淡粉色的痕迹。
“姐姐。”
“嗯?”她将目光看向五条悟,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怀里的五条光似乎也有所反应,跟着声音一起抬头,眼巴巴地盯着他们。
盯着他们渐渐靠到一起。
然后抓着五条悟的手指一使劲,给了他一脚。
五条光发现五条悟没反应之后,抱着他的手啃了一口。
律子大惊失色连忙抱开五条光,语气严肃:不要什么都往嘴里塞,这样很脏
五条悟:?
光快一岁的时候爱吃虾,律子和五条悟带她去东京湾一家料理店吃饭,那家店的虾料理十分有名,光指着门口的虾形招牌就一直在喊虾公公。
进去吃饭,光坐在律子和五条悟中间的儿童椅上,明虾寿司上来的时候,她扯了扯律子的袖子,“妈咪,虾虾。”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啊——”这种肉质饱满口味鲜甜的虾很对光的胃口五条一家都是甜党。
律子把寿司上面对半切开的明虾拿下来喂给光。
结果刚转过脸,袖子又被扯了一下。
这次是五条悟,他也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啊——”
光原本在专心嚼嘴里的虾,听见五条悟的声音,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把脸皱起来,犹豫了一下,依依不舍地从嘴巴里分出一截虾屁股,举到了五条悟面前。
五条悟:??!
在五条光出生前几年,五条悟干过一点崽种的事情,比如挖夏油杰墙角。仗着律子在东京举目无亲又过分看重亲情故意在单独相处的几年里不断暧昧化他们之间的定位,时间潜移默化的能力比想象中的要可怕多了,律子甚至只能在地上床,交往,然后编一套或者说绘声绘色地描绘出他可悲的经历,紧跟着就开始,‘上大学的学费快要交不起了,爷爷是个固执的守财奴,因为不听他的话所以不仅是学费连生活费都不肯给’,‘交房租的时间快要到了,怎么办,我是不是应该辍学去打工挣钱’,‘说不定也会跟深雪姐一样,以后变成了不起的上班族’。她又不傻,甚至还有些小气,当时就冷笑着说,一句轻飘飘的“了不起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