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学来的经验,多置办产业肯定没错。这瑞绣坊每年的盈利基本都被他拿来买铺面、田庄。这几年时间积攒的财富不少,除去城外刚买的庄子,他名下还有两个庄子,城中半条街的铺面,老胡巡的街就是这个。
“我在想想。”程郁双手揣袖,像个小老头似的。
妙娘见状不敢打扰,让小馒往程府走,正想事的程郁连忙说道,“小馒,去早市一趟。”
“东家,你去早市干嘛?”
“嗯嗯,去买点黑狗血驱邪。”
……
云浙城是茶香之城,城中到处都是茶楼,最近生意最为火爆的便是城中周家的茗香楼。楼下大堂嬉嬉闹闹,隐约能听见说书先生正说着脍炙人口的故事,相比于楼下的喧闹,楼上包间安静,一头戴斗笠,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四处观望,见无人关注此处,迅速窜入包间,刚准备将斗笠取下,便听到身后的声音传来,“难得看到虞小侯爷这般鬼祟的模样。”
摘下斗笠的人面色不悦,“要不是为了来见你,我何必如此?”
端着茶水的人抬头,露出的那张脸异常熟悉,正是姚舒云。眼睛落在那张黝黑且满是胡子的脸庞上许久,他道,“不错,很适合你。”
虞小侯爷摸了把脸,得意道,“我也觉得适合我。”
“京都局势如何?”
“你也太过分了吧,我这从京都偷偷溜出来,还没喝口水就问话。”
面对虞小侯爷的指责,姚舒云淡定的将倒好的茶水递过去,果然堵住对方的嘴。待他润足喉咙,虞小侯爷才道,“近日,陛下已经不出现在朝堂了,如今沈国舅与王太师把持朝政,欲要收取苗老将军的兵权。”
“其余各城呢?”
“你不担心?那可是你外祖父。”
姚舒云淡然一笑,“若是此局已定,你早该传信来了,只怕是那两个还在为谁接兵权而争论不休吧。”
奸计一下就被识破,虞小侯爷顿时没了兴致,颇为垂头丧气的说道,“真是瞒不住你,这两人为了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反倒没闲工夫管理家国之事。也多亏他们两人争论不休,苗老将军才有一丝喘息,要不是苗老将军这个屏障,北境怕是要长驱直入了,只是苗老将军的年纪摆在那处,怕是支撑不了几年了。”
虞小侯爷隔着茶杯看对面的人,见他依旧平静如常,最终自己先挂不住,道,“你就说说,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如今朝局动荡,此时起事不失一个好时机。
“不,还不是时候。”姚舒云沉默了许久才回复。如今的局势还不够乱,要等,等到这个国家失去民心之时,才是他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虞小侯爷大概猜到姚舒云会这般说,没多意外,只是提醒几句,“有你外祖父,一旦起势北地定然轻松入手,重点还是南方,这些年莫家的威望越来越盛,他们一族忠于君王,我们起事必定会遭到他们的反击,你与莫家交情不浅,不如你写封信由我交给……”
“正如你所说,莫家忠于君王,我又如何劝得动。”
这话说的冷漠无情,丝毫不顾及他这个为此事到处奔走的人,再加上那冷酷无情的脸,虞小侯爷面色垮了下来,刚准备发几句牢骚,便听到窗外吵闹声不断。这次他本就是偷溜出城,更是不敢开窗观看外头的情况,隔着窗纸只瞧见那模糊的场景,“这外头发生了什么?”
“应该是几个百姓闹事吧。”姚舒云对这些不感兴趣,今日叫虞小侯爷来另有他事,“今日,让你来,是希望你能去一趟湘南……”
话刚到此处,窗外的吵闹声愈发激烈,其中夹杂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姚舒云的话戛然而止,皱眉同身后站着不说话的男子说道,“你去打听打听。”
突如其来的关心,虞小侯爷挑着眉头道,“你不是从不管这些事吗?”
姚舒云扫了眼看戏的人默不作声,这男人去的快,回来得也快,不过半刻钟就匆匆跑了回来,“主子,打听清楚了,外头的人说程东家昨夜梦到万绣阁吴娘子被蛇吞了去,今日问了算命先生,说是吴娘子最近容易招邪祟,特意起早买了黑狗血来给吴娘子驱邪……”
楼下,茗香楼对面的万绣阁前,被四五个打手保护的程郁面容带笑,瞧着良善,看着站在台阶上气得跳脚的吴娘子,内心的郁气终于消散了大半,大喊道,“各位兄弟,这狗血可要泼的均匀些,但凡有一点缺口,让吴娘子沾染邪祟,这就要扣工钱了,要是泼得好,本东家重重有赏。”
“是!”
几个兄弟提着装满鲜血的桶,格外敬业的将万绣阁铺面淋上,表情上是说不出的喜悦,简简单单一件事便能得到奖赏,谁不乐意?
鲜血的味道腥臭无比,令周围看热闹的百姓面色难看,纷纷退避三色,原本打算买衣服的客人更是不敢靠近。
一时不察,被泼了一脚的吴娘子脸都要绿了,瞪着眼前的人道,“程郁,你什么意思?”
“吴娘子,我这不是说了吗?昨夜梦到你被蛇吃了,我这寝食难安,一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