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的眼圈一下就红了,他从阳台的窗外往下看,没过两秒,就拿着钥匙下楼。他在门口招了辆出租车,一路跟着,摸清了江缓住在哪一栋。
放暑假的前一天,班里组织了聚会,一群未成年只能在大排档门口吃烧烤,毕竟没身份证,酒吧ktv什么的,他们还进不去。
老板知道他们年纪小,没卖酒,桌上撒了好些饮料,江落的衣角湿乎乎的,他推开袁棠的脑袋,起身就说要先走了。
鬼使神差的,他没回家,而是往左转了个弯,径直到了江缓的楼下。
深夜没什么人,小区里很静,江落踩着簌簌落下的绿叶,摸黑到了江缓的楼下。感谢那晚的月光和寂静,江落亲眼看见了赵商序把一束红玫瑰塞进了江缓的怀里。
树叶在他手里被撕成碎片,指尖沾着汁水,江落没刻意隐藏自己,他站在树下,斜洒的月光只照到脚下,面容与身后的夜融为一体,看不清表情。
楼下的人说什么都不再重要,因为江缓看起来并没有厌恶的情绪,甚至于还会对着赵商序笑。
什么人不好,就非得是他。
江落中间见过一次赵商序,是在袁棠的朋友圈里,也许是因为有钱人的圈子都是互通的,在那天,江落分明看见,袁棠的照片里,赵商序搂着一个女人。
江落当时就截图保存,等袁棠回来后,问他:“这两个人是谁?”
“有钱人家的少爷呗,我也不是很熟,听说是学法律的。”袁棠性格好,边啃鸡腿边说:“这个女的,好像是他未婚妻。”
“未婚妻?”江落的声音陡然提高,他的脸色很烂,像要杀人的前兆:“他不是有男朋友吗?哪来的未婚妻?”
袁棠一愣,咽下口水,说:“哈?没听过啊,他同性恋?”油乎乎的鸡腿啃完,他顺手拿纸巾擦了下嘴:“他们感情好到一起出国留学的,你是不是搞错了。”
江落精致的脸在阴影下愈发难辨,他靠坐在椅子上没说话,半晌,才把那片碎掉的钢化膜从手机上撕下来,丢进垃圾桶,咬着牙说:“蠢死了。”
没眼光的江缓,被男人骗了说不定还要帮别人数钱,从路上捡个傻子都比赵商序强。
外面实在太闷了,江落还是回到了客厅,他不困,实在是睡不着。
额头上的疤应该是在慢慢恢复,有点痒。他从冰箱里倒出一杯冰水,猛然灌下去,心脏都被冰的收缩了下,冰箱微黄的灯光很柔和,江落觉得五脏六腑火烧似的,难受得紧。
“大晚上喝这么多冰水,你不想好了。”
江缓突然从身后出现,他不由分说地拿过江落手上的杯子,背着光,看他:“不舒服?”
刚从阳台回来没多久,江落的脖颈还挂着几滴汗珠,江缓觉得奇怪,伸手就要摸。
“我没事。”江落抓住那截细瘦的手腕,指腹在上面轻轻抚摸了下,腕骨硌在掌心,他又没头没脑地说了句:“瘦了。”
江缓没动,诚实地说:“因为外卖不好吃。”
手上的温度消失,江落的手重新垂在身侧,他看着江缓的眼睛,瞳孔随着电视机的光影一闪一闪,亮亮的。
江缓靠近他,动作很轻地撩起江落额角边的碎发,看着那道疤:“明天去趟医院吧,再检查一下。”
伤口不大,只是当时砸得有点深,头发放下来,基本上是看不见的。
江落点头:“嗯。”
很晚了,江缓困得揉了揉眼睛,他回头看向还在播放的电视,慢吞吞地移步过去:“你早点睡。”
“好。”
江落跟在他身后,在江缓转身的瞬间,顺手关掉了电视,眼前顿时陷入黑暗,江缓不适地闭上了眼,他下意识抬手,却忽然被江落搂着腰抱进怀里。
呼吸时的热气喷在江缓耳边,江落说:“哥,晚安。”
心跳失了正常频率,两颗心胡乱的碰撞在一起,江落扣住他的后颈,在黑夜里准确地找到了位置,用嘴唇碰上了江缓的额头。
趁着江落做检查的时间,白悠拉着江缓去上次的楼梯间抽烟,顺便八卦他们的最新动态。
这次的烟味很淡,是蓝莓爆珠味的,江缓很喜欢。
“怎么样?江落回去之后,没和你打起来吧?”不知道这个‘打’的意思白悠是怎么定义的,她问的时候,眼睛就没从江缓侧颈的吻痕上移下来过。
细烟燃了一半,江缓没心事,所以烟大部分时候都是被他拿在手里,没怎么抽:“那倒没有。”
如果上床也称之为打架的话,那江缓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江落这次的检查结果很好,江缓拿到报告单的时候看起来很高兴,他把手搭在江落的肩上,指节修长白净,江落侧过头,向上淡淡看了他一眼:“抽烟了。”
确实刚从楼梯间出来没多久,江缓笑了下,没否认:“就两口。”
地下车库很凉,但视野不太好,灯坏了好几个,江缓靠边贴着墙,身后的车在按喇叭,江落踩着影子去牵他的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