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英拉开椅子,坐在傅司为对面。
傅司为眉眼还带着一丝赶路的疲惫,贺知英看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微微一笑,然后问道,“刚回国还适应吗?”
“还好,”傅司为看了贺知英一眼,似乎是觉得他这个问题莫名其妙,“倒是你,我听季燃说你还在打抑制剂。”
“这不是没有办法,”贺知英说,“特殊时期。”
“抽时间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傅司为眉眼淡漠,声音平平,“贺家这时候不能爆出来alpha发情丑闻。”
贺知英笑着摇摇头,颇为无奈的样子,“你们倒是一个个比我自己都关心我的发情期。”
顿了下,他接着道,“我的事会处理好的。别说我了,傅总裁,说一说傅家吧。”
“西城区,”傅司为声音冷淡,“傅家下一步会把重心放在西城区。”
“这一步会不会太大了,”贺知英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你才刚回国。”
傅司为目光扫到贺知英变淡的笑容上,“这不是有你在兜底。”
他声音依旧平静,“我的步子比不上你的。”
贺知英笑容不变,只是默认一般点点头,然后接着道:“卫家的私生子找到了。”
傅司为的眼神变深了些,他看向贺知英,刚要开口就听到一道其他声音响起。
“我回来——”
闻蘅瞪大眼睛,有点难以置信。
他看到“傅司为”对面坐了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男人眉眼深邃,五官如同雕刻一般立体俊美,左手的手腕上戴着一串菩提珠手串,圆滚滚的黑色菩提珠衬得他手腕白皙有力。
他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闻蘅,即使是坐着也能让人感到一阵压力,闻蘅看着他的脸脑海中莫名冒出“冷峻、不爱言语、智力超群”这几个词。
还真有人会把我是霸总写在脸上。
闻蘅终于知道面对“傅司为”回答“还好”时他冒出来的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来自哪里了。傅司为不应该是一个总是温和笑着的男人,他是冷峻的,不爱言语的,不会主动问他适不适应宴会也不会耐心地倾听他讲话。
一定是宴会上被惯的那几杯酒让他变得如此迟钝。
闻蘅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偏偏这时贺知英还在说,“你回来了,抱歉,我的朋友来找我了。”
他是故意的吧,他是故意的吧,他一定是故意的吧?闻蘅看着贺知英和刚才聊天时毫无两样的笑容想道,这男人一定知道他把他认成了别人,但还是故意说些语焉不详的话引他误会。
果然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
傅司为眼眸漆黑,静静地看着闻蘅,片刻后,他开口道,“我和贺知英还有话要聊。”
闻蘅努力勾起一个笑容点点头,这时他想起了他甚至还没介绍过自己,但是他们都一副认识他的模样,一直以来都只有他不认识其他人。
闻蘅把两杯水放到桌子上,“我先走了。”
闻蘅的身影消失后,傅司为淡淡看了一眼贺知英,“你倒是挺闲。”
贺知英微笑道,“还不是你来的太晚了,只能找个解闷的东西打发时间。”
“卫家的私生子,”傅司为轻飘飘把闻蘅的话题揭过去,“在哪?”
闻蘅没有继续在宴会上待下去,他上了二楼,回到卧室。
房间一片漆黑,这间卧室是庄园最大的一间,装修奢华典雅,清冽的月光透过窗子撒到地板上,整个房间像是油画中的模样。这间卧室本该住两个人,但是由于庄园的主人还在医院躺着,所以只留给闻蘅一个人了。
闻蘅在上楼的过程中,彻底平静下来了。
没有一开始的惶恐不安,也没有被愚弄的不堪和愤怒,像是从游戏中抽离出来,客观地冷静地分析游戏中自己的操作。
他做了他能做的,刚刚把下药的那杯水放到了傅司为那一边,把本来留给自己那一杯没有下药的放到了那个灰眼睛的男人一边。
剩下的,就看傅司为喝不喝了。
闻蘅再次来到镜子面前,注视着自己的面容,月光能照到的范围并不大,他的脸一半藏在黑暗中一半笼罩在月光下。闻蘅对着镜子露出一个笑容,于是镜子里眉目柔和的男人也跟着笑了出来,在这皎洁的月光照耀下,他那半张脸显得悲悯起来,与此同时,黑暗中的另外半张脸就愈发看不清表情。
这次闻蘅没有移开眼,陌生的感觉消散了,他觉得此刻的自己顺眼许多。
希望傅司为喜欢那杯水。
闻蘅在床上坐了会儿,他凝神听着门外的动静,但房间的隔音做得很好,卧室里安静的只有老式钟表的滴答声,闻蘅听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听到。
距离他上楼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不出意外的话傅司为应该已经喝了那杯水,剧情点中并没有详细地把时间标注出来,因此闻蘅只能自己判断现在进行到哪一步。
闻蘅试图在心里联系之前听到的那道声音,他还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