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任务差点失败。
等雷克拖着半残废的身体爬到交接点时,他们整个任务小队已经全军覆没了。
接应的人居高临下的踢了踢雷克的大腿,问:“东西呢?”
雷克根本生不出什么被轻视后暴起杀人的想法,他自己都快死了。濒死的老狼艰难的翻了个身,在地上摩擦出黑乎乎的血迹,喘了口气,把任务目标掏出来。
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
却是从沙漠里那个杀手组织里抢出来的。妈的,谁能想到啊,还没他大腿高的小崽子蹦起来拎刀砍人能砍得这么凶残。杀手联盟不做人。
接应的人把石头放进银色的密码箱里,谨慎郑重的模样,对比对雷克可谓天上地下。
雷克也不在意。
他喘息着,眼前发黑。
在昏过去之前,隐隐听到组织里的人不耐烦的嘀咕了一句:“没用的老东西……”
嗯,这倒是。
他都四十多了,在雇佣兵这个职业上,已经是个该退役,亦或是改去死的年纪了。
雷克当然不想死。
所以他选择干完这一发,直接金盆洗手。
九头蛇不把雇佣兵当人,但还好,他们工资发的大方。
雷克想想自己这些年攒下来的家底,很满意的昏了过去。
……
惨白的灯在模糊的视线里发出令人头晕目眩的光。
九头蛇内部的疗养点。
意识到这点后,雷克松了口气。
一张脸突然出现在视线里。
还有慢条斯理地、不怀好意的声音:“你醒的及时……可惜,研发部少了一个,容器,。”
雷克动动手指,嗓音低哑:“不,研发部的,容器,可不是我这种机能已经退化的人有幸能担任的。”
几句话间,雷克的视线彻底清晰起来,与视力一起归来的还有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的疼痛感。
但那不算什么。
能感受到疼痛才算好事。
事实上雷克根本没有分心去关注自己的伤怎么样,他盯着眼前的人看。
深目薄唇、一身研究人员打扮的年轻人转了一圈,把他仔仔细细的打量了遍,像在估量这具严重创伤的身体还有没有资格为研发部做贡献。
他把手放在雷克的胸口,不轻不重的按了按。
“还行,虽然又老又烂,但基本的药物反应研究还是可以用的。”
雷克说:“你再按,就只剩下一句又老又烂的尸体了。”
年轻人撇撇嘴,后退几步,坐到椅子上。
“你也到了去死的年纪了,怎么每次都能活下来。”
放什么屁。
雷克想。
我这个年纪,不是正当壮年么?
他转移话题:“研究部的实验体报废很严重么,怎么来疗养点找,容器,?”
疗养点躺的都是出任务成功但没了半条命的雇佣兵,不谈和九头蛇的附属或合作关系,就是身体状况也达不到研究部的要求。
年轻人所研究的方向,对实验体的承受能力要求很高。
谈到这个,年轻人的眉骨就压低了。他样貌阴柔,神情傲慢,压低眉骨的模样就像一条冷腻的毒蛇。
“上层把资产送了过来当,容器,,”他的手指攥紧又伸展开,急促且用力,透露出一点神经质,“资产!那东西根本不可控……实验也没到那个进度。总有些蠢货觉得自己能插手——”
剩下的话突兀的消失在喉咙里。
嘶嘶的,更像一条蛇了。
雷克装死,一副自己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
年轻人瞥了雷克一眼,冷笑。
精明油滑的老东西,怪不得一直死不了。
被阴恻恻的这么盯着,饶是雷克不动如山,也挨不住他重伤未愈,精力有限,实在不想和他玩什么极限拉扯。
这小鬼,越长越难搞。
雷克叹了口气。
“我假设,你来找我不是为了撒气的吧。”
“我来看你什么时候死。”
雷克眉毛都不动一下。
年轻人更不满了。
随即又愉悦起来,声音轻快:“开个玩笑……我来找你,告诉你个好消息。”
“你递上去的辞呈,被打回来了。”
雷克睁开眼,心想,果然如此。
年轻人又踱步到他病床前,弯下腰,手指亲昵的摸摸雷克的嘴唇,笑的恶意。
“你想不干了当个普通人?哪有这么容易啊,爸爸。”
雷克张嘴咬住年轻人的怎么手指,粗鲁的吮吸了一下,然后满不在乎的笑笑。
“我比你更清楚这一点,儿子。”
年轻人豁然直起腰,神情阴晴不定的盯着雷克看了一会儿。
狼狈的雇佣兵仍然是那幅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他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