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逼宫城破之时,背着他奔逃出皇宫的青年终于摘下面具,永远长眠在血泊中,不见天日。
虞锦行神色晦暗不明。
竟然是你……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属下……”青年摇晃了一下,一头栽倒下去。
虞锦行一惊连忙伸手接住他。只觉手上沾了一片温热,低头一看果然,伤口渗出了紫红色的血——那匕首上淬了毒。
……
江歌苓前世并没有在宴会上召见虞锦行,因此她喝下了那杯下了药的果酒,导致早产。只是她毕竟是受了惊吓,早产也算正常,因此并未引起怀疑。
她在宴会前一个月开始观察虞锦行。前世的虞锦行许是因为神态总是唯唯诺诺的缘故,并没有让江歌苓十分青睐,只是宴会结束后见了虞锦行一面,询问了些沈清婉的事情。
结果当晚她就早产了,挣扎了一夜生下一个死婴,便跟着断气了。
虞锦行前世只知她是难产而死,却不知具体的原因。
很快宫中流言四起:虞锦行是天煞孤星命格,所以克死了沈清婉,江贵妃想亲近他,也遭了诅咒,和孩子双双殒命。虽然流言很快被压下,但小四的的确确是恨上了虞锦行。
然而三个月后,齐皇后便被圈禁在未央宫不过对外称是为国诵经祈福,直到几年后在他的宫里病逝。
如今想来,虞恪怕是很清楚江歌苓的死因,所以禁了齐后的足。但他也仅仅是禁了足罢了,甚至在齐皇后死后,给她追封了最高品级谥号。
他的好父皇,对江歌苓这个“最爱的女人”的“爱”,想来,也不过如此。
“娘娘,儿臣真的没事,太医已开过解毒的方子,儿臣服下便好了。”
江歌苓一脸心疼地往虞锦行脸上涂着药,弄着虞锦行总是担心,她那染着豆蔻色的长指角会对他的脸造成二次伤害。
“哎哟,什么没事,这都破了相了!”
“母妃,小心些,可别用你的指甲把没伤的脸也划花了。”
“你这孩子!”
江歌苓愤愤的瞪了小四一眼。不过她也觉得不戴护甲,手上空落落的,干脆放手叫侍女伺候了。
”本宫知道,行儿是个实心眼的,只是下次莫要让自己身处险地了。”
“多谢娘娘教诲。”
暴君仍是一派温良的模样。他毕竟还年少,相貌并未像之后那般出落的过分锐利,攻击性自然也没那么强,因此只要稍微装一装,瞧这还真是乖巧的不行。
“无妨。本宫叫人给掖庭送去几匹云锦,让他们裁几件新衣,给你送去。隔壁承乾宫这几日先修膳着,待修好后,行儿便搬过来住吧。”怕他拒绝,江歌苓紧接着又补充道:“放心,本宫已知会过陛下,陛下允了的。”
虞暥眼睛一亮,看了一眼自己的母妃,又看了一眼虞锦行,那张俊俏的小脸又开始泛红了。
暴君余光扫了他一眼,有些不解。
这废物点心弟弟怎么回事,天天脸红彤彤的,该不是得了什么痨病吧?
这么一想,暴君又不禁有些担忧自己当初和他用过同一个杯子了。这辈子要是栽在痨病上面,那也太倒霉了。
江歌苓倒还没蠢到以为虞锦行给她挡刀是出于好心。不过既然他如此有诚意,她也乐意给对方吃一颗定心丸。
“既如此,便谢过娘娘了。”
“还叫娘娘。”江歌苓娇嗔地看着他,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
虞锦行却难得不知这场戏该如何做起来。虽说他没有再认母妃的经验,但也心知应该顺着她的话喊母妃。
可这个称呼对他而言,实在是太遥远了,隔了十多年、上百万余人命的距离,他实在是喊不出。
……暴君一时竟真有些想不起,母亲的样子了。
因此此刻,脸上竟真切地露出些属于孩子的茫然来。
小四看出了他的不自然,连忙推了推江歌苓:”母妃……”
江歌苓笑着,非常自然地换了个话题。
“掖庭已经把接生的布匹和孩子的小衣送来了,行儿瞧瞧。”虞锦行转头看去,那布料全是红的粉的,一瞧便是为女儿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