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为了得到情报,混在自己身边时确实就有,但现在明明生活在更加稳定和平的中央大陆,又是神族控制的地盘,这老茧居然更厚了。
重楼抿了抿唇,再以魔力稍稍查探。
“你!”他眯着赤瞳,顺手扣紧了飞蓬的手腕。
好,很好!
这具身体,竟没有一处骨骼不结实,也无半寸经络不通畅,比几年前的体态更加完美。
可想而知,飞蓬至今从未断过自行训练,哪怕重楼到此地前,从情报上完全没看出他有再度置己身于险地的可能。
“你可真倔,也真警惕谨慎。”重楼幽幽道,很有气极反笑的模样。
飞蓬有什么必要如此呢?只可能是防备着什么。
比如,或许会找他算账的自己。
“咳。”飞蓬想抽回手,没有抽动。
他只好抬起另一只,有点儿尴尬和好笑地揉了揉重楼扣紧自己时垂落的衣袖。
“以后还会坚持,但不会再为了戒备你。”飞蓬轻声承诺道。
记忆未能复苏前,自己确实是下意识循着这等炼体之法,在拼命修炼,只闲暇时间才接音乐制作的工作,兼以直播交流来缓解内心的焦躁。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有些本能,硬生生地凝固在了神魂深处,譬如同重楼较劲的胜负欲。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年纪轻轻的水遥在在一旁,陷入了沉思,倒是一点儿都没注意到重楼和飞蓬的黏黏糊糊。
‘不能吸收五灵之力,不能发生根髓改变,那就想尽办法去提升身体素质,达到能顺势利用、逆势驾驭的地步。’这种思维与态度如一座大锤,重重轰在他心头。
水遥原地陷入反思,自觉己身没这种不愿屈居任何人之下的强者心态,扪心自问间颇受启迪。
但也难怪没有人想到,幽灵这么强悍神秘,竟不是异能者而是武者。
殊不知,正好走入思维局限区,彻头彻尾搞错了调查方向。
“多谢前辈指点。”水遥回过神来,对飞蓬行了半师之礼。
飞蓬坦然受了,心头有着重楼不懂的岁月参差感。
真难得,有活着的魔受自己指点,对自己执师礼,特别他还是故人的子嗣——
从自己镇守神魔之井起,进犯的魔全部灰飞烟灭,直到魔界损失太大,导致魔尊亲自出马。
此后,敢于单枪匹马闯进来的就只有溪风了。
那位清爽文雅、实力高强的魔神总抱着一大摞文件,来找借口‘为进攻神界做准备的第一站,就是拿下神将’而次次落跑,宁愿比武受伤,也不愿批公文的魔尊。
但也只是重楼在神魔之井的时候,旁的时刻,飞蓬从不见有任何活的魔敢孤身见自己,某些不知道天高地厚而执意找死的除外。
现在站在自己和重楼身畔的,倒是换成了溪风和水碧的儿子。
这夫妻俩显然都在人间,八成躲躲藏藏,不敢以任何方式接触里世界,生怕暴露在两族眼皮底下被追杀,才养出这么个什么内情都不知道,误打误撞把自己撞回重楼座下的儿子。
嗯,这孩子身上除了溪风的魔气,水碧的灵气倒是不同于在神界时。
她应当是转世后修炼成仙,历经岁月磨砺,确定不再受神族孕子陨落的天则限制,才敢同溪风要个子嗣吧。
“好说。”以上种种在心里转悠一圈,飞蓬面上只有淡然的微笑。
可这笑容在他脸上并不显得礼貌疏离,反有几分戏谑:“重楼,邪运道那边暂时没空找你麻烦了,你可以放心‘暂’住在我那边。”
重楼耳根隐隐发烫,他知道自己的意图被看破了。
可飞蓬没有拒绝就是最好的结果。
重楼承认,他克制不住想要靠近的冲动,许是因那份相互吸引的前缘,而自己从过去到现在都从不想抗拒,只欣然回道:“一言为定。”
他顿了顿,偏过头吩咐了一句:“明熙他们已经回岛,你的事情自己处理,想回家也行。”
“是。”水遥眸色一亮:“属下告退。”
他的身影迅速消失,随着一阵风悄然隐没。
飞蓬悠然一笑:“脑子转得倒是挺快,你有个好属下。”
这风遁使得很好,可见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不过,自己得再给冥殿那边交代个任务了。
重楼可是说过很多次,溪风是他用得最顺的副手,那可得帮着抓回来继续干活。
“能放心跟我走了吧?”飞蓬唇畔笑意越发深邃,心想溪风历经多年轮回,现在带水碧融入现代社会,机灵到神魔两族都没能找到,一定进化地更能干了吧?
他心头已有成算,恰见重楼点头同意,便似是随意地撩起五指,反握住重楼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
重楼一怔,嘴角不自觉绽开一抹笑意,回应般将五指探入飞蓬指间缝隙。
一时间,十指相扣、状似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