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不小,吹动枝叶打在墙壁上簌簌作响。
太阳升起意味着月亮归山,热,烦。
江鸥在沙发上靠了一夜,睡的不熟,醒了好几次。醒了就来碰碰谢弦的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烧,中途也好几次将谢弦干裂的嘴唇重新润湿。
江鸥每次触碰谢弦,谢弦都能感受到。
江鸥就是这样一个人,把亲情友情看得很重,为人仗义率真。
“谢弦……谢弦?能听见吗?”
谢弦被江鸥吵醒。
“靠!醒了啊!看这,这!这是几?”江鸥特傻逼的比了一个耶,“你怎么不说话?操!医生——”
在江鸥即将大喊之前谢弦扣住他的嘴,“你好吵。”
江鸥立马后退三步,“我还以为、你……你的智商保不住了。”
谢弦没理他,掀开被子起身,发现床底下没有拖鞋,妥协地赤脚走到卫生间门口,说:“空调开低点,热。”
江鸥回了句:“行。”
等谢弦从卫生间出来时,病房的小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我问护士了,你现在只能吃这几种。”江鸥帮谢弦把凳子拉开。
谢弦点点头坐下,道:“谢谢。”
对于已经7天没进食的谢弦而言,确实要注意饮食,免得消化不良。早餐应该是在外面的早餐店打包送来的,味道不错。两人安安静静地吃饭,没人说话,直到谢弦喝完粥的一半,先开了口:“空调你调了多少度?”
江鸥勺子一顿,答道:“十……十六度啊。”
谢弦心道,上辈子也没见你这样啊。
谢弦重新调节温度,调到了23度。
等谢弦重新坐回餐桌上时,江鸥才开口寻觅谢弦这样做的原因:“你为什么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别骗我,上次你没有锁门。”
谢弦疑问,上次是?
算算时间,好像是他被白轴和林谱析恶心晕倒的那回。
“这病房多少钱?回头我转你。”谢弦是这样回答的。
“?”
“我不需要你给我钱,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江鸥对谢弦的态度有些生气。
“难道还是因为白轴?你上次不是和我说了你不是舔狗不会舔生蛆的屎吗?”江鸥一改刚刚下位者的姿态,现在是他在质问谢弦,谢弦自己说过的他不会再把精力浪费在白轴身上。
谢弦淡淡回答他,“不是。”
“谢弦你能别这么冷淡吗?”江鸥沉着脸问他。
“不能。”
你知道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告诉你我上辈子在你一手撮合之下和你哥在一起了?还是告诉你,你哥冷暴力我,我跳楼自杀了?
正当江鸥想要再次开口时,敲门声响起。
江鸥过去开的门,回来时手里提着两个购物袋。
谢弦好奇,赤脚走回床边,看着江鸥打开购物袋,是一双拖鞋,一双运动鞋,还有两双袜子。
“袜子应该不用穿吧……”江鸥喃喃自语。
江鸥把白蓝拖鞋放在谢弦脚边,“试试,咱俩身高差不了多少,鞋子码数估计也差不多。”
确实,刚刚好。
“谢谢。”
“别谢,我问的你还没回答。”
“哦,我不打算继续读书了。”
“???”,江鸥听完愣了神,他盯着谢弦的侧脸,看了许久才开口:“谢弦,你答非所问就算了,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
谢弦轻笑出声,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少一个竞争对手不好吗?少年班压力很大的。”
这一刻,江鸥敢确定,谢弦遇上事儿了。明明刚拿到的入校资格,不可能说不念就不念了。况且谢弦那么聪明,他该有个地方大展身手。
谢弦小学六年级时父母出了车祸,双陨。后来奶奶承受不住悲伤,精神失常只能记得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爷爷想法子带奶奶出国看病,把谢弦暂时交托给自己的老朋友白老先生。
白老先生也有个孙子,叫白轴。他比谢弦大两岁,外表温温柔柔容易亲近,给身处异乡的谢弦一丝关爱谢弦就能一直记挂着他。哦,这个道理是妈妈教给他的,换句话说应该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谢弦原本只想报恩的,奈何白轴哥对他太好了,心底里逐渐就产生了一些别样的情愫。
情愫从何而来?
可能是凌晨两点屋外狂风大作,一个16岁少年在发烧的弟弟身侧忙前忙后,直至天明;也可能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一个身着高二校服的帅哥哥拎着一袋零食耐心地在初中学校门口等待弟弟放学;也可能是某个生日,白轴答应他,只当他一个人的哥哥……
可是,哥哥怎么变了呢?
不是说好只当他一个人的哥哥的吗?
怎么林谱析嘴里的“白轴哥”比他嘴里的更热切些呢?
白轴哥有的新的弟弟,或许不能称之为“弟弟”,应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