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发出呜咽声,因为喘不过气而惊慌失措。
“用鼻子呼吸。”谢筱竹耐心地教导他,面临窒息的裴净被迫学习用鼻子呼吸,胸脯急促地上下起伏着。
不行,还是学不会。他猛地往后倒退,口中的肉棒也滑了出去。口腔的肌肉又酸又疼,他一边大口喘气一边颤抖着哭泣:“不行,太粗了,我不行。”
嘴角遍布着唾液与其他不明黏液,但他根本顾不上去擦,只努力地挡住自己的脸,身子拼命往床头柜所在的角落躲。
他的房间很小,除了一张床和墙壁上打通的衣柜,其他根本什么也没有。平日他觉得这样狭小逼仄的空间很让人安心,是蜗居的好场所,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布置让他根本无路可退,连周旋的余地都没有。无论躲到哪里,都会被一眼看见。
徒劳地想把脸遮起来,无用的遮蔽却被残忍地再次揭开。紧紧闭着眼睛,可谢筱竹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响起:“既然手受了伤,不能用手做,后面也不能用,那么只能用嘴了,不是吗?”
言下之意即是,他根本没有什么可委屈的。一切都是他自找的,而让他用嘴已经是极为良善体贴的选择了。应该心怀感激地去做才对啊。
裴霖在隔壁,他不能尖叫,不能大哭,也不能逃跑。把他困在这个房间里的是他自己。他小声啜泣着,咽下的全部是苦味。可没逃避多久,谢筱竹再次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扯回腿间。
黑暗里看不清,但手腕上的伤口好像还在向外面冒血。绷带缠绕的部分疼痛难当,裴净咬牙忍住,伸出舌头小口小口地舔着那从身体里出入过的东西,跳动着的血管与由内而外的热度几乎要烫到他。
夜晚八点半,楼上准时响起钢琴练习曲的声音。老小区的天花板很薄,他一边含着谢部长的屌,一边听着楼上的琴声。紧促有力,节奏明快。是德彪西的欢乐岛。能够看出演奏者在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而裴净也已经习惯了口中之物的尺寸,心不在焉地吸着,发出咕啾咕啾的水声。
演奏进入高潮,脑袋被用力按在胯上,滚烫的精液射进喉咙里,从嘴角流出来,他呛得直咳嗽,抹着渗下的浊液,心想法地对着他又推又打。谢筱竹完全不打算抵抗,任由拳头和腿脚落在身上。
可就算被打了,他依然没有流露出半分半毫的慌乱。明明自己才是攻击方,在他镇定自若的表情下,两人的地位完全没有逆转,自己依然是弱者,而他的每一个反应都是看不起自己的表现。轻蔑的眼,扬起的嘴角,他好像看着家里的宠物朝自己挥舞绵软无力的拳头,毫无惧意,反倒含着一丝欣慰。
想让他失去冷静,想看见他求饶示弱的样子,怎样都好,只想让他再也笑不出来。裴净疯狂地想着,可怎样打他都只是在单方面撒气。在谢筱竹生气前,他先没力气了,穷途末路地停下了手,扶着膝盖喘气。
“打累了吗?”谢筱竹俯身靠近他,好像经历了一场无关痛痒的玩闹一般,体贴地抚上他的右脸。
“滚远点!”裴净怒吼一声,胡乱往他肩上推了一把。谢筱竹趔趄着倒退了两步,半只脚踩在楼梯边缘,他看了裴净一眼,带着些许疑惑些许嘲讽,随后像失去提线的木偶一样后脑勺朝下摔了下去。
人身与地面剧烈相撞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回荡在空旷的楼梯间内。裴净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呆立在原地寸步难移。下半身像是被浇筑了水泥一般凝固起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回声完全平息下来,他喉咙干涩,颤声道:“部长”可楼道间只有他的声音软弱无力地飘荡着消泯,完全没有一点回音。
他清了清嗓子又问了一遍:“部长?”
楼梯间一片死寂,他只听得见自己发抖的声音。
部长死了,他因为被自己推下去摔死了。
灵魂顷刻间被抽空,裴净耳边嗡嗡作响。他拖动如铅坠般沉重的脚步往下走,谢筱竹仰面倒在台阶的尽头,紧急出口的绿光幽幽闪着,他脑袋边淌着一片暗红。
裴净几乎是跌下楼梯,大气不敢喘飞扑到了部长身旁。
不要怕,不要紧张。他告诉自己,谢筱竹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他是装的,他是在吓自己。可在满地的鲜血前,这一点无端的可能性根本欺骗不了自己。
“部长,谢部长,”他顾不得灰尘,双手撑在地上,趴在男人身前无助地小声呼唤,“谢筱竹。”可倒在地上的谢筱竹双眼紧闭,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他肯定不能叫人来,万一有人发现谢部长昏迷不醒地倒在地上,遂报警,警察前来调查,绞刑架,他此前从未觉得这一段旋律如此漫长,犹如生活一般,每次振动都敲击着他的脑颅……
“勉勉强强吧这琴,”龚可心呼出一口气,把手肘搁在琴上,支着脑袋打量他,“你在哭吗?”
裴净慌乱抹起眼睛:“抱歉,因为实在弹得太好了,所以就没有控制住……”
女人的表情像是在憋笑:“你在哭什么?听个琴就哭成这样,小时候应该害怕打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