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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召淮还在塌间痛苦地挣扎,姬恂直接将他的手松开,起身大步走出寝房。

“方才捉到的死士在何处?”

“正关押在隔壁。”

姬恂“嗯”了声,握着鸠首杖去了关押死士的地方。

能为东宫效力的死士,必定做足豁出性命的准备,几个男人被绑着跪在冰凉的地上,瞧见姬恂走进来,冷笑一声,移开视线不看他。

姬恂坐在亲卫搬的椅子上,心不在焉抚摸着鸠首杖,随意问:“王妃随身带的药在何处?”

几人面面相觑。

本以为这疯狗问的是幕后指使,没想到竟然只是这件小事吗?

离得最近的男人冷冷开口:“我……”

姬恂微一抬眸。

亲卫悍然拔刀,一刀斩下男人的头,干脆利落。

血骤然迸出,溅了周围人满身满脸。

姬恂衣摆溅得全是血,懒懒地撑着脑袋,似乎厌烦了:“聒噪——既不说,本王亲自问。”

几人眼神一颤,死死咬着牙不肯吭声。

受过训练的死士从不畏惧生死,就算再多的刑罚也不会让他透露半句。

璟王府亲卫守在门口,听着里面凄厉的惨叫连连。

半刻钟不到,姬恂满身是血,优哉游哉从里踱步而出,亲卫将帕子递过去,他随手接过擦了擦手指,淡淡道:“山脚处有块巨石,去取丢在那的药来。”

“是。”

关押死士的门半掩着,日光倾泻下来,隐约可见里面的残肢断臂。

亲卫来去飞快,很快便寻来药。

楚召淮已然是有出的气没进的气,眸瞳涣散躺在榻上,呼吸微弱。

被死士丢下的药只有三种,驱兽粉和毒粉全是粉末,只有一个小瓷瓶盛着的药丸气味清甜,应当是药。

亲卫死马当活马医,将药丸拿出两粒融化在水中,扶着他的下巴慢慢地喂他喝下。

楚召淮被呛了下,喉咙艰难吞咽,一碗药勉强喝了小半碗。

那药应当是特製的,饮下后不到片刻,呼吸终于艰难顺畅几分,亲卫探了探脉,那疾跳的脉搏和心跳也逐渐平复。

亲卫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

今日王爷太反常了,不光亲自用刑隻为审问药的下落,举止甚至都和寻常运筹帷幄的模样全然不同。

他都担忧若没医好王妃,真的要陪葬了。

姬恂审讯完,换了身衣袍还沐了浴,慢条斯理在外室饮茶。

亲卫擦了擦汗,行礼道:“回王爷,王妃服了药,已无碍了。”

“嗯。”姬恂喝了口茶,像是根本不在意,随口说,“他的命还挺好。”

亲卫:“……”

亲卫啥也没说,神色复杂地退了出去。

殷重山从山下来复命:“王爷,林统领应该是接了死命令,想方设法要审一审山匪。”

姬恂早就料到了,也没多说:“直接将尸首给林大人。”

戏台子已经搭好,林统领来锵锵唱戏,总归是为了大肆查南暇林的户籍。

走这些形式做什么,索性成全他,一劳永逸。

殷重山颔首称是。

正要走,姬恂垂着眼看着自己戴着扳指的拇指,突然道:“对了,最近楚召江可还好?”

殷重山不明所以:“他还被关在别院,成日寻死觅活要出去。”

“嗯。”姬恂笑了起来,垂着眼漫不经心地吩咐,“去,斩下他两根手指,紫檀盒装好,送去侯府。”

殷重山一愣:“哪根?”

姬恂交迭着双腿:“右手食指和中指。”

殷重山犹豫着看着王爷。

据说楚召江年幼时猎过雪狼,被魏老将军瞧上收为徒,虽然纨绔但这些年能拿出手的也就箭术了。

右手食指和中指是拉弓弦的手,若没了恐怕真的要和侯府不死不休了。

姬恂看他不动,眼眸一眯。

“是!”

殷重山没等姬恂刻薄的挖苦说出口,忙不迭滚了。

林统领醉翁之意不在酒,走了个过场审问了无头的“山匪”后,便开始装模作样开始巡查南暇林的猎户、农户的户籍。

南暇林虽然名字唤“林”,但却是一方比京城还大两个的山野田间,人烟稀少并不聚集,最多的小镇也才两千人口。

璟王府剿匪的车驾从南暇林离开,身穿禁军兽袍的统领策马而来。

殷重山护在车驾前拦住他,冷淡道:“林统领,留步。”

林统领年纪轻轻就爬上禁军统领一职,不光是他武艺超绝,更是因为他有个在京中身居要职的好爹。

他握着缰绳纵马在原地踱步,扬声道:“璟王爷,能否同您说几句话?”

殷重山看向马车。

姬恂传来一句淡淡的:“嗯。”

殷重山这才上前,为王爷撩开车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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