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们还以为,老师说的时机未到,是指小十二年纪还太小,那就等她大一点嘛!
后来他们才知道,此时机,非彼时机。
可无论如何,他们都还是想成全小十二。
“别想着替我们省力气了,省不了。”成均喻抬头看着那一张张宣纸,这是老师想事情的习惯,她全都学了去。
大阿兄说他们师兄妹十二人,从老师那学得本事最多的是小十二,学得最像的也是小十二,就连心性,也最像。
“他们互市,通婚,目的都是为了拉近两国关系,之后不互相使绊子。”
终究还是回到了这些事里,成均喻看向低头小心抚平信纸的人。
“大佑的战报应该在路上了,失城是必然。接连失城,这已经说明大佑战力远不如前,待到来年春耕一过,扎木国便会出兵攻打大佑,若得手,会更快促成丹巴国和扎木国联盟。”
“要如何才能不让他们得手?”
“有些事我想得到,但是做不到。大佑和扎木国互市多年,两国关系称得上不错,说他们要攻打大佑,谁信?”
时不虞笑了一声:“别说让大阿兄出面。忠勇侯挡了丹巴国的路,所以落个生死不知的后果,你敢保证,大阿兄若挡了扎木国的路,不会有人对他动手?除非,我们能拿出证据证明扎木国有异动。”
成均喻若有所思。
时不虞问:“九阿兄是以什么身份留在扎木国?”
“本是以一个商人的师爷身份过去的,在挑好的目标面前漏了点本事,被看中留下了,慢慢的从边缘到了身边。”成均喻笑:“放心,他的扎木话说得比当地人都地道,没人怀疑他。”
时不虞没问目标是谁,能拿到两个国家互市的消息,不会是一般人,那种地方,回信都会增加九阿兄的危险。
“我和言十安谈谈,他到处有人。”
成均喻点点头:“言十安这个人,超出我预期了,我没想到他才学那般不错,我那些朋友都挺看好他,他这一中举,更是给他添色不少。听说被章家女榜下捉壻了?”
时不虞笑:“听起来已经满城皆知。”
成均喻有些担心:“差不多了,章家的人,怕是不好甩脱。你又担着未婚妻这名,她多半要上门来找你麻烦,在家里倒是不怕什么,出门一定得多带几个人,你不知道他们能做出什么事来。”
“知道,阿姑提防着呢!”
成均喻不好再久留,起身道:“我去前边了,你要是想给老师回信,写好了让言十安转交给我。”
时不虞挥挥手,琢磨着要怎么回信才能让白胡子知道她非常非常生气!
手帕头绳
时不虞趴着许久没有动弹,想想身体还未好的白胡子,想想九阿兄的安危,想想几个阿兄此时可能会在的地方。
最后,她想了想自己。
若她是承载着十一个阿兄生死的树干,那她一定得粗壮到别人砍都砍不断的地步才行。
不过……白胡子到底想做什么?
打开信看着那几个字,时不虞恶从心中起,铺纸拿笔,用‘、、、’点满了整整一张信纸。
“阿姑!”
万霞远远应着,端着一份东西进来放在外边的桌子上。
“阿姑,把这信给言十安,让他找机会转交给七阿兄。”
看着信封上张牙舞爪的‘白胡子’三个字,万霞忍笑,拉着姑娘出屋在桌前坐下:“今年最后一次了。”
鱼脍!
时不虞转身就给了阿姑一个抱抱:“吃完这次我就不馋了。”
“真不馋了?”万霞自上而下看着她,眼里满是笑意:“就你和言公子那点眉眼官司,连荷塘里的鱼都骗不过。”
时不虞推开阿姑就开吃,先解了这一刻的馋再说,以后馋了那是以后要愁的事。
看她吃得眉眼上扬,万霞便也开心了,她家姑娘就该这么有精神。
有了时不虞提供的游戏助兴,言家这次的席面热闹的超乎想象,每个人都玩得有些忘形。就连平日里关系不对付的,今天都没有冷眼相对,实在是那笑脸没办法一下子收起来,这一笑,那些恩怨仿佛都莫名其妙消散许多。
一直到天近黑,大家才陆续散了。
言十安梳洗一番去了些酒意,迫不及待去了红梅居。门开着,就像是专门为他留的。
只是这么想着,他心底就热了起来,脚步迈得更快。
“言公子。”万霞在风雨廊那起身:“姑娘在书房等你。”
言十安虽然喝了不少,但是并未醉,听着这话顿时更清醒了些,想到今日成均喻来过,他便多想了想,进了书房便问:“发生何事了?”
“不大不小的事。”
时不虞已经梳洗过,头髮随意织了辫子垂在胸前,神情不见平日的跳脱,显得格外沉静,她看了言十安一眼:“喝得不多?”
“没醉。”言十安到她对面坐下,心渐渐沉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