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贤书难得怀着歉意,愿意改善对待安雪礼的态度。
他咳了咳,试图打破僵局,「饭不能吃了。」
安雪礼闭着眼,被朝贤书挑起怒火,然後发泄过後,心情其实b闷着生气或伤心哭泣都好多了,但她完全不想让他知道这点,乾脆就装颓然不说话。
「我……。」朝贤书还想再说,眼角闪见一个人影,他住了口,改了叫唤,「三叔,你怎麽来了?」
朝桓基巡过他们,见到安雪礼嘴上的伤口眯了下眼,眼神转为呆滞。
他看得安雪礼不自觉的低下头,朝贤书站起身,挡在安雪礼的前面,阻断朝桓基怪异的目光,「三叔,怎麽了?」
朝桓基露出苦笑,不解释自己的奇异举动,转而告诉他们他来安家的理由。
「家里接到安老爷子让人送来的口讯,说是通知雪礼不用回安家归宁,但来人却晚了你们一步才将消息报到朝阁,大哥怕你们在这里等不到人,要我跑一趟来接你们回家。」
「我们知道了,谢谢三叔。安雪礼,我们走吧。」
安雪礼难得没有抗议听从朝贤书的话,心里却老觉得奇怪,自己对朝桓基怎麽会像老鼠见到猫,一点都不像平常的她。
出了安家,走近小驴车,朝桓基伸出手来要扶朝贤书。
朝贤书眯眼,道:「三叔,你今天到底怎麽了?冲着我来了?」
朝桓基似乎弄不清楚状况,看着朝贤书神情呆滞,喃喃自语,「丽悦……。」
「谁?」他的声音近乎呢喃,朝贤书和安雪礼都没听清楚。
朝桓基摇摇头,右手扶着头,表情扭曲。
「三叔,你头又痛了?」
安雪礼好奇的问道:「怎麽了?」
朝桓基因头痛不说话,朝贤书代为解释,「三叔从前骑马出过事,脑子受过伤,时不时会旧疾复发。三叔,你??????没事吧?」
朝贤书关心的表情过於僵y,朝桓基态度又太无动於衷,一点都不像有感情的叔侄。可是三叔送她的见面礼又不像不在意朝贤书。
安雪礼左瞄又看,感觉气场不对,想继续追问,又自觉没立场。
嗯,算了,他们毕竟不熟,还是不多事为好。
好一会,朝桓基恢复了正常,摆摆手拒绝他们的关心,「没事,回家。」
安雪礼回头望了安家紧闭门扉一眼,然後决然爬上小驴车。
清晨微亮,床上的安雪礼伸脚踢掉盖在身上的棉被,嗫嚅着含糊的话语。
她眼睛还没睁开,双手已经举往双颊上拍打。
好一会才终於心甘情愿睁开双眼,伸个懒腰。
今天是雪礼嫁进朝家的,有些地方还是令他感觉到不安。
这一点不对劲令朝贤书迟疑,可他坚决b自己不去多想。
不管当下他们的感受如何,这一次的成亲是爹最大的愿望,他要完成它。
「如果你不反对,日子就照爹说的办。」
话落,他才发现他会对她因这句话而生的反应感到紧张。
出乎预料,面对朝贤书的强y,雪礼依旧反常地冷淡。
朝贤书因雪礼的失神而拧眉,随即放松,不再提及难住他们的婚事,改说起别的事来分散此刻的僵局。
「你别忘了我b你先找到衔命草的消息,赢了第九十八次的赌约,你要为我洗一个月的臭袜子」。
谈到他们之间的赌约,雪礼黑暗无神的眼瞳亮出几许光芒,回答他说:「我不会食言。」
「我相信你不会,就像我相信为了爹好你不会逃婚一样。」
雪礼双眼睁大,严密防卫的心房有一瞬的gui裂,为朝贤书开口毫无保留承认他对她的信任情绪起了波动,却又强y的封印住她这份动容不露一分。
不要把他想得太好,到时後失望伤心的还是自己。
他话中的含意其实只是在警告她不准逃婚罢了,而她要想的只是怎麽让这桩婚事在不危及朝家爹的身t情况下泡汤就行,其他的都不是她该去知道的事。
这样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一条路。
她不想要嫁他,但她要怎麽样才能解除这桩婚事?
她想得一个头两个大。
雪礼大剌剌站在京东省的省城门口,一站就是一个多时辰,守门的卫士换了两轮,领头都来向她这位朝家小夫人打过招呼,甚至成为过路人车瞩目的焦点,她还是一动都不动。
她作梦都想逃婚,但这双脚不听话,迈不出去,她也没办法。
她感叹的暗忖,她的人生从她被她爹卖给朝家之後,就不再属於她自己。可是她依旧不甘心,还打算做最後的挣扎。
这个私逃的办法不行,只剩还钱这一法。
追根究柢,她与朝贤书的婚事解决不了,就是她要还那笔十万白银的聘金,才能开口要求他写放妻书。没了婚书,她才能天高鸢飞,鱼跃於渊,任她自在来去,所以她需要钱,但怎样才能弄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