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为什么,为什么含月的记忆里会有这种东西。
他为什么会在含月的记忆里看到师尊。
以一种他从来,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方式。
穿着素色衣裳的青年直接被含月一巴掌扇到了地上,脸颊肿得发紫,嘴角裂开流出暗红的血。
但这还不是结束,仗着师尊没有任何灵力,一遍遍地掩盖住伤口,再一遍遍地施暴。
最后颜舜华几乎晕倒的那一下,燕蔚也跟着踉跄着跪坐到了地上。
为什么,这种事他为什么一直都不知道。
他还打着小算盘,洋洋得意地想看师尊吃醋争宠,他不知道这个人受了这样的折辱,他甚至在他最脆弱的时候往他胸口捅了把刀。
燕蔚慢慢回忆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其实是有迹象的,之前不管师尊有多愤怒,多失望,所求的至多不过是恩断义绝,甚至这份断绝都是迟疑的,不忍的。
但是那一天,他切切实实在颜舜华眼里看到了厌恶和恨意。
但是他却根本没有弄清楚状况,他轻而易举地被激怒了,只想逼迫着师尊低头。
所以对他做出了那么恶劣的事情。
大概到现在,师尊都以为他真的被一群外人给奸污了。
而他什么都不知道,直到现在他都在让师尊伤心。
燕蔚伸手用力一抓,生生扯下了含月的一大块头皮。
“啊啊啊——”含月痛得大叫起来,拼命去拽燕蔚的手。
真吵。
冷光闪烁,半截鲜红的舌头掉到了地上,含月大张着嘴,痛得满地打滚,糊了一脸的眼泪鼻涕,却只是含含糊糊地呜咽几声。
燕蔚又将她拽起来,手掌捏着她纤细的脖颈。
多么弱小的生命,他轻轻松松就可以让她生不如死。
但即使是这样弱小的人,也可以肆意地欺侮师尊。
“呵呵,呵呵呵......”燕蔚凄厉地笑着,他真的后悔了,他不该折去师尊的翅膀,比起不能完全占有师尊的烦躁不甘,他更害怕师尊完全失去自保能力,只能任人欺凌。
他根本不能保护师尊,如果他再失忆怎么办,如果他出事了怎么办?
到时候谁来照顾师尊?谁还愿意保护好他易碎的爱人,让他有尊严的,堂堂正正地活着?
“我错了,师尊,我真的错了......”他轻声喃喃着,就在这之前,他内心深处最卑劣的角落依然渴望着能将师尊圈禁起来全盘占有,但是现在他真的知道错了,他害怕了。
拜托了,一定有什么办法的吧,救救他的师尊,让他好起来吧。
“啪嗒——”
哪怕他以后都只能远远看着那个人也没关系。
“啪嗒——”
让他好起来吧。
“啪嗒——”
燕蔚跪在地上,眼泪打湿了一片地板,些许破碎的记忆灼烧着神经,从深处浮现出来。
他的师尊,惊才绝艳的师尊,被成为上玄宗最后一柄剑的师尊,一个人就敢抗下仙界的压力把他救走的师尊。
他却把这个人拉进污泥里了。
“里面的人,把她丢到后山去喂妖兽。”燕蔚从藏书阁走出来,哑着嗓子吩咐守在外面的魔修。
“是!”侍卫转身进了藏书阁,只是刚一推门进去就吓得脚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怎么了这是?”他的同伴一脸不耐烦地走过来,刚一往里看就吓得大叫了一声。
鲜血,满地的鲜血,地上躺着个血肉模糊的女人,四肢都被砍下来扔在一旁。
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女人抬起的脸上只有骨头包着血肉
——她的脸被燕蔚生生撕了下来。
......
颜舜华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着,但是燕蔚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
“师尊...对不起...”他神色有些恍惚,他其实一直都不理解颜舜华。
“我没有,我没有想让别人欺负你,也没有想让别人碰你,那只是我变出来的分神,捂着你的眼睛是不想让你发现”他哽咽着,几乎泣不成声,“我不知道,师尊受了这么多委屈...“
即使是他刚刚失忆,几乎对颜舜华一点感觉都没有的时候,他也从来不曾想过让他给别人欺侮了去,他怎么舍得。
颜舜华被燕蔚紧紧抱在怀里,原本无神的双眼因为他的话微微转动起来,终于流下一滴滚烫的眼泪。
......
两个月后。
“师尊?”在外面杀伐果决的魔尊此刻仿佛变成了一个幼稚的孩童,手里攥着几只鲜艳的花儿,扭扭捏捏地往寝殿里走。
“玫瑰花,师尊喜欢吗?”献宝似的将手里的艳红捧到颜舜华面前,燕蔚满眼紧张和期待地望着他。
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也有玫瑰花。颜舜华有些惊讶,接过燕蔚手里的花,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