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余长安一点面子都不顾及地骂上两句,闵修谨的面上神情依然没什么变化,不过明显能察觉到这个男人在暗地里似乎还产生些失落的情绪。
闵修谨对于余长安来讲什么都算不上,顶多是一个惹人心烦的家伙。现在莫名其妙说出邀请去他家的话,余长安当然会觉得这个该死的狗教授脑子彻底坏了。
除此之外他倒是没有想到其他地方,毕竟闵修谨这家伙上赶着送给他操他都不想动。
余长安“不礼貌”的冒犯态度并没有惹怒闵修谨,依然没什么其他的情绪,细框眼镜下藏着的眼神究竟是什么仍然没有人知道。
“我没有其他意思,只希望你今晚能有去处。”闵修谨的声音很低,他现在这副模样可要比上课时面对其他人的样子要低微不少。
在余长安的面前,总会不由自主地放低语气,以免让面前的青年感到不愉快。
如果余长安心情不好的话,连带着他也不会得到什么好的对待。这不是闵修谨想要的。
其实他仍然不知道余长安为什么会如此讨厌他,明明青年对待班上的同学虽算不上多亲近,但也不会过分疏远。
对待他的态度让闵修谨觉得自己是一种具有剧毒性的病菌,一旦沾染上就从皮肤开始连同骨肉都要溃烂。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怎么做余长安才不会这么反感他?
说实话闵修谨对于这点还苦苦思索了很长时间,每个晚上都反省自己今天上课有没有做好,到底是哪一点让余长安感到不开心。
可惜闵修谨思考到最后也没思索出个所以然来。
余长安真的不想再搭理闵修谨,他真觉得闵修谨是个神经病,还是那种听不进去人话的。
不然作业也不会他妈的布置那么多。
他听着男人的这句话连眼皮都没有抬,在终于有辆出租车经过他抬手拦住之后,余长安才有了点反应。
“给我去死。”他抬头看向站在原地望着自己的闵修谨,然后对他利落地比了个中指。
接着余长安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打开出租车的车门,拉上车门后报了个地址后闭眼休息着,一个眼神都没有再给站在车门外的闵修谨。
他在学校根本就不想理睬闵修谨,谁知道还在学校外遇到他。
何况今天又发生了那么多事,一想到什么事都还没解决,明天还得上这该死混蛋的课,余长安就止不住地感到烦躁。
闵修谨注视着那辆出租车直至消失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
他重新垂下头,身躯却像是终于得以放松似的开始产生一阵一阵的痉挛颤抖。
这个家伙手上拿着的那两个购物袋,里面的东西与其说是家用品,更不如说是看都没看随便买的东西,只是为了装装样子。
巧合总得要有个巧合的样子,对吧?
余长安进酒店在前台拿了房卡就上楼找房间睡觉,现在他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很疲惫。
那些烦人的事情他暂时也不想去想,洗完澡之后躺在床上直接进入梦乡。
公寓内还在等余长安却明知道等不到的余俟生和余承德两人,他们坐在两张沙发上,余俟生保持着那个动作已经数个小时。
他紧咬着牙,却因为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几乎要把牙齿咬出声音。
余俟生甚至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但只要公寓门口发出一点声响,他就会像等待主人回家的狗一样立刻抬起头来,失去神采的双眼紧盯着公寓门。
余承德的面上没有任何失态的神情,稳重又从容不迫。
身为家中的长子,底下又有两个弟弟,余承德很小开始就知道自己一定要懂事,要成为一个能支撑起这个家的人。
他不会主动对余长安做像余俟生做的那些黏黏糊糊的事,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根本没有那个合适的身份去做。
他怎么可能不想待在余长安的身边,光是注视着余长安,他那颗沉寂着的心脏就开始急速跳动起来,连简单的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余承德一直都是家中的顶梁柱,甚至连余长安看到余承德在都会感到安心,没有他大哥做不到的事情。
但其实,余承德偶尔也想像余俟生那样可以肆无忌惮地黏着余长安。
他在余长安的心中不只是想作为一个靠谱的大哥存在着。更多的、更多的,想要以另外一种身份存在。余承德自己也知道,那种几率有多渺茫。
毕竟他们三人是被同一位母亲的子宫养育着的,体内流着相同的血液,甚至连眉眼都有相似之处。
这种有悖伦理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
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的亲弟弟?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什么偏偏是余长安?
余承德每责问一次内心就会感到一阵强烈的痛苦。
他承担着更多的责任,也表示着他认知到这份感情所受的痛楚是成倍增长着的。即使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表现出来。
不代表着他完完全全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