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余俟生还是无法好好将情绪缓下来，毕竟余长安说了那样的话。

他从来都没想过利用和余长安是家人这一点，就肆意妄为做些什么满足私欲，那只会让他心中的负罪感不断增加。

余俟生也根本不想让余长安被扯进自己和余承德对他的感情中。如果能让余长安的心情变好，能不再那么生气，怎么殴打虐待他都可以。

但是余长安之后并没有那样做，而是真的有思考过这件事。现在也并没有选择无视或逃避，有意说着对自己刺激性不大的话语。

本以为会被厌恶或远离，却偏偏得到这样的“安抚”，余俟生瞬间就无法克制住情绪。

愧疚感、羞耻心、罪恶感，情绪全部混杂在一起，在体内不断冲撞，他的手指和身体都发颤得厉害。

“······安安，呜嗯、二哥听你的话，不要讨厌我。”余俟生的声音喑哑发颤，喉咙像是堵着重物一样十分干涩。

他还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仰头看着坐在秋千上的余长安。现在在他眼中，这个与他有着血缘联系的弟弟是唯一能拯救他的神明。

这家伙的眼眶明显发红，头发凌乱，整个人没有一点精神。唯独在看向余长安的时候，虽然眼神十分颤抖，但是眼中的那种光采在一点一点地恢复。

似乎面前的这个青年就是他唯一的支柱，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慰藉。

看余俟生冷静得差不多了，余长安也没有再做些什么去刺激他二哥。说到底他又不是会对家人做出过分事情的人。

余俟生声音里的颤抖不再明显，但是那种沙哑感还存在着。“安安，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其实一开始陪在你身边时间最长的人是余承德，你也很喜欢和他玩。”

听到后余长安眨了下眼睛，一脸“还有这事”的表情。

“什么时候的事情。”余长安开口问着。他是真的没什么印象，一直黏着自己并且相处时间最长的也只有他二哥而已。

余俟生不自在地舔了下唇，眼神逐渐黯淡下去。那种酸涩的嫉妒和不安似乎无论过了多久，都会挤压着他的五脏六腑。

“在你五岁之前，余承德几乎一直陪在你身边。你也不抵触他，会主动和他待在一起。”

在余长安的记忆中，他和大哥关系不错，但是没到和余俟生相处的这种地步。所以现在他二哥说其实他和余承德有过这样一段时期时，余长安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这似乎对余俟生来说是一种心理阴影。他的手不自觉地紧握着，后背发冷，嘴唇也有些颤抖。

那个时候余长安和余承德几乎形影不离，每次余长安有什么事情也只会去找余承德。而被夹在中间的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弟弟去找大哥，而不是自己。

作为幺儿出生的余长安承载着全家人的爱意，小时候由于身体不好所以家里的人更是格外在意着。

余俟生还清楚地记得，有一天在余长安睡午觉的时候，他偷偷溜进卧室，然后蹲在床边安静地看着床上睡着的小小的余长安。

平时余长安总是和余承德待在一起，他只能在旁边看，根本没有机会融入他们。每当那个时候，余俟生就觉得自己像是被抽空一般，耳边嗡嗡作响听不到任何声音，失落和无力蔓延至全身。

而现在注视着睡着的弟弟时，余俟生才像是找回了自己存在着的意义，那种难熬的寂寞才会彻底散去。

心口处热热的，身体每处都感觉暖洋洋的。眼前这个和自己相差七岁的小朋友是自己的弟弟。他小心地凑近余长安，弟弟的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看着熟睡的余长安不知道看了多久，余俟生忍不住伸出手指勾住余长安半握着的掌心，小心翼翼地感受着自己弟弟手心温热又软软的触感。

一瞬间，余俟生的心像是被突然揪紧一样，怦怦跳动着。他甚至连呼吸都不敢继续，怕吵醒睡着的余长安。

该怎么样才能让他的弟弟亲近自己，他也想像余承德那样，有待在余长安身边的资格。

一个人真的太寂寞了。那种感觉就像是溺水，周围全是黑暗，没有丝毫光亮，肺部里最后的氧气也被逐渐挤压殆尽，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

不过后来余长安像是突然改变兴趣一样，不再继续和余承德待在一起。余俟生也觉得自己有了机会，黏余长安黏得厉害，似乎是要彻底抹去身体深处那种强烈的不安一样。

他渴望得到余长安的注视，渴望着余长安的眼睛中能有他的存在。而不是像当初那样，只能在一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任由失落和寂寞吞噬着神经。

所以之后余俟生对余承德的敌意才会那么明显，他对余承德的防备和抵触完全发自内心。

他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余长安会像当初对余承德失去兴趣那样也抛下自己。

余承德看着余俟生拼了命似的在余长安面前刷存在感，余长安不再过来找自己，身边的人换成了余俟生。

他不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