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安晏的工作其实很简单,照顾男人的起居生活就好。一开始左安晏还以为钱虎是一个富家公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不想第一天早早起床的他,就在厨房前遇到正准备将食物摆放到餐桌上的男人。
“您……”左安晏虽然只有高中文化,但家教不错,待人客气礼貌。看到钱虎完全能自理,并不需要所谓的保姆。他的存在就显得有些尴尬。
“吃东西吧,想要照顾我的起居,就要了解我的生活方式。”钱虎理所当然的将两份精致的早餐放在左安晏的面前,并示意左安晏尝尝他的手艺。
左安晏才将食物送入口中,熟悉的味道和食物香味勾起了曾经美好的回忆。那时候的他还是一个不知社会险恶的懵懂少年,家人的呵护,特别是母亲亲手烹饪的美食。现在回想起来,愧疚万分,他们对自己满怀期许。最后因为自己的固执而将悲伤刻画在他们的脸上,狠心刺痛他们的心。
他有罪,漂泊的这些年里,他最恨的就是曾将他一同拖入深渊的那人,现在那人死了,死在狭窄的肮脏黑巷子里。左安晏内心陷入了彷徨,一夜未眠后吃着熟悉的味道。没顶的愧疚锁紧了他的喉咙,原来有罪的是他,他最恨的是自己。
“怎样?”钱虎无视消瘦男子哽咽的样子,漫不经心的询问自己的问题。似乎无论左安晏有多么痛苦,都要无条件回答他的问题。
“好……很好吃。”哽咽之间,有食物的碎末掉入了左安晏的气管,痛苦的咳嗽并没有因为他抓紧胸口的手,得到任何缓解。
“你右手边有牛奶,温度刚刚好。”钱虎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失望,也许是这人带给他的安定太过深刻,像现在如此毛躁的稚嫩,还是和记忆中的感觉相距甚远。
“谢……谢谢。”左安晏敏感的意识到男人的不耐烦,情绪多变的钱虎,迫使他更加谨小慎微。
缩手缩脚的左安晏并不是钱虎想要的,平时他耐心不错,甚至保育院的院长都对他赞赏有加,现在面对自己最重要的人,却显得不耐烦起来。
“我希望你能胜任工作,不是对我唯命是从。”钱虎扔下这句话后,就闭口不言的专注于自己的食物,用餐完毕后,钱虎礼貌地向左安晏告别。
左安晏送走男人后,缓缓走回餐桌前,冷掉的鸡蛋在送入口中时,带着浓郁的腥味。这引人作呕的味道,却给他带回了一丝真实。
残羹冷炙,这才是他习惯的食物,像男人为他精心准备的早餐,虚幻得像一场梦。
钱虎在回到帮派时,见到许久不见的父亲。自从决定将事务交给他打理后,钱父基本不干涉钱虎的决定。
“爸,找我什么事?”
“听说你带回了一个人,还让他送东西回家。”钱父诧异于这个特殊男子的存在,听男子自我介绍,而且表达了对钱虎的感激。整个事情的发生有太多巧合,诡异得说不过去。
“老妈见到他,喜欢吗?”钱虎就知道,将左安晏送到父母面前,会引起如海啸一般的震撼效应。
“喜欢,是个乖巧的孩子。不过,你这样合适吗?先不说这孩子瘦弱得风吹都能倒,单你和韩温书的婚约,就不容易解决。”钱父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韩温书的父亲这两天频繁邀约他一起喝茶,就说明对方有反悔的意图。打心底来说,他是不愿意再和韩家有任何瓜葛,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阳奉阴违地给他们使绊子。
现在因为被联合打压,才想起他们的实力,想要利用他们一把。
“那件事我会尽快处理,倒是这段时间就让左安晏在家里住,睡我那间房间。”找到左安晏对于钱虎来说已经是重大喜讯,如此珍贵的人,还是放在安全的地方会比较好。
现在的他还有很多麻烦没能解决。
“你是认真的?”钱父不赞同儿子的做法,现在局势复杂,如果让其他势力知道左安晏的存在,会带来源源不断的麻烦,甚至有的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他是我认定的人。”钱虎认真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坚定不移的给出肯定答复。
不管家人是否接受他的决定,左安晏这个人必须在他的羽翼下生活。他绝不会再犯上辈子的错,家人的离世以及帮派的毁灭都没能击倒他,就因为当时有左安晏的存在。
唯一关心他,并且耐心交予他如何生活的人。小成那时候正是叛逆期,加上家庭关系的紧张,小成在家里基本没能感受到温暖。猪油糊了眼的他一心扑在韩温书身上,无视儿子的求救,将他推入火坑,残酷的继承人教育最终造就了他们之间难以跨越的鸿沟。
左安晏是他和儿子之间唯一的桥梁。左安晏教会了他耐心,教会了他体贴,晚年能够和小成修复好父子关系,对于一生孤苦的钱虎来说,是一件毕生难忘的好事。
只可惜,一次帮派火拼时,小成就这样没了。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无依无靠的钱虎更加依赖左安晏,甚至两人就像粘在一起。对男人不闻不问的韩温书突然有一天出现在那座偏远的别墅里,冷酷地向他宣布左安晏不会再出现在这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