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忙开了门,只见熙玉面色苍白地倚靠在门前,只有一双眸子仍是亮的。
他吓得心惊肉跳,连忙将他扶进屋内,问道:“昨日你便说身子不适,今日怎么成了如此模样?”
如今才不到两个月,熙玉哪里知道狐族孕期会如此难熬,更何况这些日子他都未曾吸食精气,全靠着桓沐用法器送些精气给他,人虽看着丰腴些许,气倒是虚了。
自那日之后,楚景策便未曾与他如此亲近,望着他为自己担心的面容,少年别过脸去,眼角隐约闪烁着一点光芒。
楚景策担心他的身子,再加上这种时辰医馆也未曾开门,便将手指扣在他的手腕上,试图渡入些许真气助他。
他神情一震,还以为自己弄错了,又定了定心神反复确认几回,这才大惊地看向少年:“你……你这是!”
熙玉眼底一红,旋即苦笑道:“是了,这都该是前世的冤孽。道长既然决定要与我生分,这孩子便也与道长无关了……况且道长年纪尚轻,又是蜀山年轻弟子的翘楚,今后前程大有可为,万不可沾染上来历不明的私生子。”
楚景策急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为何不与我说?”
熙玉的脸色微微一沉,这一个多月的委屈都化作怨怼,忍不住让他出言讥讽:“与你说又有何用?!”
青年一愣,旋即想起桓沐嘴上说着离开青州,这两个月却时常来道观的事情,还随身带着不少滋补之物。他都看在眼里,却又深觉自己没有资格再过问少年的事情,便从未探寻过,没想到……
“桓沐他也知道,所以他才没有回京城是不是?”楚景策黯然道:“玉儿,这事他知道,我却不能知道么?”他望着少年,隐约瞧见熙玉脖子上挂着的那个鸳鸯玉佩,心里头登时闪过一个极其不可思议的想法,只是这个想法委实太过荒唐。
这玉佩确实是桓沐当日所赠那枚,此物本是妖族的法器之一,可助熙玉隐藏妖气,如今知晓他怀有身孕后,便成了储存精气的容器,熙玉贴身佩戴,也好缓解孕中痛楚。
熙玉何等机敏,如何看不到他眼稍纵即逝的怀疑,他当下变了脸色:“你……你以为这孩子不是你的,是沐哥哥的是不是?”
楚景策用他这些年的道行发誓这个想法绝对只出现过一瞬,而且被他瞬间否决了,没想到却被少年猜了出来,若说自己完全没这样想过,却也不对,他的迟疑反倒让少年更是万念俱灰,当即撑起身子来试图朝外走去:“罢了罢了,多说无益。”
楚景策连忙拉他入怀:“你如今气血不足,我暂且先渡几分真气予你。等天亮些了,我再带你去瞧大夫。”
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香气,少年鼻尖一酸,只觉得一颗茫然的心没个落点,患得患失。
“楚道长,你说……我是不是还是离开道观比较好?”
楚景策忍不住蹙眉,等到少年足月生产,自然不可待在道观,届时……
他思绪渐渐飘远,熙玉的声音却还在继续:“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来道观寻你……可是,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而已,为什么……为什么道长连这样的机会也不给我……”
少年眼眶通红,勾起楚景策心里的疼痛,不是的,玉儿,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太过懦弱。
青年艰难地开口:“我会安排你暂时离开道观,等这个孩子生下来……”
少年深受打击地看着他,含泪反问道:“你还是要赶我走是么?楚道长,那日在密室里,你说喜欢我,我便信以为真,到头来疏远我的人还是你……是我哪里惹你讨厌了么?”他带着哭腔的控诉让楚景策心里轰然炸开,他这些日子只为了看清自己对少年的感情,却完全忽略了少年的心情。
他忍不住伸出手擦去少年的泪珠,压低了声音:“玉儿,我不是要赶你走,我会一直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