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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槐永远忘不了母亲嘴角止不住的鲜血,笑着说没事下一秒却咳得撕心裂肺。
母亲和病痛抢来了五年来陪他,也教会他这个制度的黑暗。
他第一眼看到姜陨就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路家的又一个生育机器罢了。
路槐尽心尽力的照看着他,不然他们有机会给姜陨吃药。
却发现他们悄悄将药融在香薰里,每天都让姜陨在睡梦中吸入。
于是从那时起,路槐就把姜陨接到了自己房间里睡觉。
只有他的房间永远不会有那种香薰。
第一晚,姜陨睡在路槐旁边,他用自己一双大眼睛盯着路槐看了很久。
路槐被他盯得没法,叹了口气,伸手盖住他的眼睛抱住他拍了拍。
“睡吧,别怕,哥哥在。”
姜陨小手抓紧了路槐的睡衣角,小心地重复道:“哥哥。”
“嗯。”
……
“哥。”姜陨洗完湿着头发就出来了,站在床边对着路槐的背影喊。
路槐闭眼装睡,并不答应。
姜陨站了会,看路槐确实睡着了便打算就这样上床睡觉。
结果刚掀开被子,就被路槐拎去吹头发了。
吹风机的噪音听得姜陨有点犯困,眼皮都要合到一块了。
“别睡。”
清冷的声音传入耳朵,姜陨清醒了几分,辩解道:“没睡。”
路槐吹着头发不咸不淡的嗯了声当做回应了。
姜陨打量路槐脸色,有点犹豫的开口:“你是不是生气了?”
话毕路槐就关了吹风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生什么气?”
姜陨和他对视几秒,败下阵来,站起身边打呵欠边往床走,满不在意,“你确实没理由生气,睡吧。”
路槐一口气憋住,干脆也上了床,把人捞过来捏着脸质问,“两周前还说喜欢我?嗯?”
姜陨被捏着脸说话有些困难,“唔,你不是拒绝了吗。”
路槐皱起眉头,“那你这么快就去和那个顾暨俞搞到一块?”
姜陨打开了对方的手,揉揉小脸认真道:“治疗一段失败感情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感情。”
路槐眉头都要打成结了,“谁教你的?”
“暨俞啊。”
路槐噎住,又捏了下他的脸,“他说你就信?我小时候跟你说那么久我是你哥你怎么不信?”
“你本来就不是。”姜陨捂住自己的脸缩到被子里保护自己,弱弱道,“我们都不一个姓。”
路槐被他这一副小动物的样子逗笑,“你倒挺精。”
姜陨哼哼两声在被子里艰难地翻了个身,掖好被角就打算睡了。
路槐也不再闹他,直接躺下了。
许久才听到姜陨懒懒的声音,似乎就要睡着了,“我只有你这么个亲人,以后结婚还得给哥敬酒呢。”
“……”
……
姜陨小时候刚到路家很是怕生,每一个大人都步履匆匆,压抑的氛围比孤儿院还要窒息。
虽然路家给了他一间舒适精致的房间,从未有过的安逸环境却没有让姜陨安心。
姜陨总是怕冒犯了这里的人,自己就又要回到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孤儿院。
虽然这里的人都冷冰冰的,但是在这里却不会有人抢他的吃的,也不会有别的小朋友来欺负他。
别的小朋友……那个好看的大哥哥对他很好,就是好像有点傻傻的。
总是跟自己说他是自己的哥哥,我是孤儿呀,我没有哥哥的。
姜陨想着又在角落里睡着了。
路槐跑遍了各个房间,终于在一间不起眼的杂物间角落里找到了姜陨。
他已经睡熟了。
路槐想,他睡着了我就没法再生气了。
刚一靠近,姜陨就醒了,小手揉了揉眼睛,努力眨了眨才看清眼前的男生。
没有表情……他生气了吗?
路槐向他伸出手,姜陨把手放上去,然后就被拉住了。
他被路槐带着往房间走,路槐慢慢地走在前面也不说话,姜陨小声道:“你生气了吗?”
路槐叹了口气,“为什么藏起来?”
空气安静了一会,就在路槐那句“不想说也没关系”就要出口的时候,姜陨的声音才传来:“以前就是那样睡的。”
路槐想了想,大概他说的是孤儿院吧。大概是在这里没有安全感,也是路家怎么会在意一个不会活太久的人活得好不好呢。
路槐斟酌了一下才说:“我刚刚找了很多个房间才找到你。”
“对不起。”
“没关系,”路槐停下来看着对方的眼睛继续道,“以后如果觉得不安,来找我可以吗?”
姜陨安安静静地盯了路槐一会,然后问:“那我可以一直找到你吗?”你会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