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廷北伐成了一个乱局。
四喜被封为世子之后,这些枯燥乱事也被父亲b着要听闻一二。她本来只当过耳云烟,此番路过见过,才知国之大无定边才难安。
话说令洵带着四喜离岛上岸之后便同乘一马,始终将她护在x前。他们选的这条最远之路,庄翊就算想到,调派人手也是不及,故而前面没有堵截,他们才一路无阻的到了边境。
越靠近边境景象越让人唏嘘,遍地流民,满目疮痍。打听一下方知,这些人皆是来自前方的堬城,因为东面的穆州城已被围困半月有余,而朝廷的援军却迟迟不到,眼看就要守不住。
号称十万守军的穆州都守不住,两万守军不到的堬城拿什么抵抗?况北境人自东向西已连破五城,势如破竹,堬城城守已下令弃城。
进城前还在无奈感叹"弃城虽可耻,若是能保全百姓x命,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的四喜,进城后就完全变成了愤怒。
城内的破败与惨然超出了四喜的想象!沿街的庭院铺面皆是门户大开,门内则是如被盗匪洗劫过一般。
"走吧,世子。"令洵揽住呆立在一间缎铺子门口的四喜,遮住她的眼睛道。
因为那间铺子里有一个被砍断了一只脚爬行了数米又被砍断了另一只脚的人,满地的黑se血w表明他并未当场si亡,是慢慢血尽而si。
"呵,世子?"一个靠在门内的人突然探出半个身子开口道。此人面se苍白,眼神浑浊,一副将si之相,看衣着是掌柜或老板模样。
令洵过去探看他的伤情,他却摆手拒绝道,"敢问是哪里的世子?南梁,西川?东濡sh?不管哪里,请阁下一定记住,堬城城守吕际,总兵马竞,皆是贪生怕si,罔顾百姓x命的无耻之徒!下令弃城之前,吕际便搜刮城中百姓钱粮充作辎重,弃城前日马竞又命兵士再次挨门挨户抢夺余粮,但凡抵抗藏匿格杀勿论!我这兄弟便是只为偷藏几两碎银逃路而用,便被生生砍断双脚尽血而si,我亦被踢断脊骨动弹不得……呜……啊……"说着这半百的之人嚎啕大哭起来,"若有来世我定将为匪为患,杀尽这道貌岸然的无耻之徒,不,今生便要化成厉鬼去饮其血啖其r0u!"
突然他定定盯住四喜,目光灼灼道,"世子,不管你是哪方世子,请一定带兵来伐,吕际马竞之流自有我等恶鬼去缠,但这一城被弃的百姓和枉si的x命却都是因为北境来犯啊!"说着他竟将身子扭曲成一个可怕的角度,给四喜磕起头来。
四喜不知是被他怪异的姿势,还是灼热的目光感染,郑重的点了点头。
那人便是趴在地上也听不出是哈哈大笑还是嚎啕大哭,很快便没了声息。
令洵探了一下他颈间的脉搏,冲四喜摇了摇头。
四喜闭眼向天,她眼里亦是有泪,这个人是有多不甘才能将最后的一点点力气化成回光返照来求她!
这才是弃城便这般惨然,若是被凶悍的北境人破城,还不知将会是怎样的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