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律全程一言不发,他本来就话少,倒也不算异常。
流光和宗政律的未婚妻表面上相谈甚欢,直到被光脑的陌生号码来电打断。
“挂了。”宗政律开口,却晚了一步。
流光已经接通了视频通话,光脑弹出的光屏上是一张和流光一样年轻帅气的脸。
“你怎么把我拉黑了?”那边开口问道。
宗政律没见过这个人却听过他的声音,这是那个在厕所隔间里和流光比大小的Alpha。
流光大方地扫了眼宗政律,用叉子拨弄盘子里的食物,道:“可能光脑出问题了,吃完饭我就去买个新的。”说完,他又在对方接话前继续说道:“你把地址直接发来吧,我在和家人吃饭。”
对面立刻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说了句“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晚点见”便挂了。
流光为了稳固自己在宗政律未婚妻面前的人设,用带点小得意的表情说:“我朋友弄到了还在预售的游戏设备,今晚我去他那玩通宵。”
“通宵对身体不好,还是要睡一下的。”
“嗯嗯,我尽量。嫂子,我吃饱了,下次再聊。”流光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留下一句“嫂子阿律哥哥拜拜”便离开座位跑了出去。
直到真相的宗政律顿时坐不住了,说了句“我去送他”也跟着起身,不料却被未婚妻按住了手。他听见未婚妻说:“流光已经成年了,过度管束只会让他更叛逆。”
宗政律一怔,随后又坐了回去。他和未婚妻用完餐后又去看了电影,全程都心不在焉的。
影院里很暗,大屏幕上的光映照在观影者的脸上,忽明忽暗。宗政律的手被未婚妻拉着,对方暗示性地用手指挑逗着他的掌心,轻声问:“阿律,今晚可以去你家吗?”
宗政律的光脑是腕表式样的。它从电影开始没多久便一直在震动,震动频率与正常来电时完全不同,是独属于监测流光用的。
耳边未婚妻的话和影院音响发出的声音通通模糊不清,唯有下午流光对那个和他比大小的Alpha说的“想看我屁眼里含着大号跳蛋再塞个扩肛器敞着合不拢的口子操你吗?”不断在宗政律的脑海里重播。
“阿律?”未婚妻伏在宗政律的耳边叫道。
宗政律猛地回神,“抱歉,我在想公司最近有什么纰漏。”他将戴着光脑的手覆在未婚妻的手上,“我的光脑一直在震,我……”
“快去看看吧,别真出什么大事了。”未婚妻善解人意地说,“我会让家里的司机来接我,你不用担心。”
宗政律再次道歉后火急火燎的离开了。他未婚妻脸上温文尔雅的表情在他走后消失不见,她打开自己的光脑,输入一长串号码后发送了一条文字信息,内容是[宗政律到现在都没睡我,他和他弟弟之间有问题,你劝我爸给我换个对象,再晚了月份对不上我就得把你的孩子引产了。]
很快,对面回复了,只有简短的[收到]二字,气得她狠狠捏着光脑,不甘心地删除了两人的联系信息,电影也不看了,直接起身离开让家里司机来接。
宗政律上车后第一时间打开了流光光脑的摄像头,并在摄像头画面一片漆黑时打开了夜视功能。他只能看到一面墙,光屏上的画面完全禁止不动,周围有水流的声音和一些窸窣作响的声音,很难判断它被主人摘下来后放在了哪里。
宗政律根据对流光光脑的定位一路飙车,没想到最终目的地不是酒店而是路边的排水口。他给流光定制的光脑被丢进了城市的排水口。
宗政律一时间怔在当场,心中却奇异的没有半点愤怒,而是空落落的。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从未体验过,整个人就像漂浮在半空中,没有着力点。
溢彩刚回宗政家便被哥哥关怀备至的陪伴打动,一心不愿哥哥失望的他硬是忍住了各种可能是常人眼中坏毛病的习惯。在偷偷自残发泄被哥哥发现后更是小心翼翼压制自己恋痛的渴望,直到看见宗政律亲吻未婚妻以及宗政律被未婚妻隐晦的性暗示,才情绪爆发,回宗政家后第一次出去约炮。
可惜并没有约成。
溢彩没有注射香水之后的记忆,流光也没有。
约流光的Alpha自称方浩,并非流光感兴趣的类型,换做平时他是不会约的,他的性癖是宗政律那样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可他发现方浩就是那晚给溢彩香水的Alpha。
作为溢彩身体现在的使用者,流光觉得自己有必要查清溢彩的死因。他本不想打草惊蛇,却不料对方主动搭讪,说觉得他眼熟。
流光适当的表现出对方浩的陌生,却并不拒绝方浩的接近,释放愿意约炮的信号。
那晚溢彩喝了很多,方浩大概觉得他不是断片了就是记忆模糊,在他表现出对自己的陌生后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方浩给流光的地址是家位置偏僻的宾馆,他解释说怕被熟人看见才选这样的地方。他还给流光发了个附近停车场的地址,说自己在车上等流光,想先和流光在车上玩点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