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这情况老婆子也是第一次见，只得先这么试试，若是不好了，世子爷是保大还是保小？”

“保大。”

皇家世族尤其看重子嗣，产夫还是个双儿，稳婆本来以为世子会保小呢，毕竟产夫肚子里怀着的可不老少。那穷得叮当响的人家，遇到媳妇多胎难产的情况，恐怕宁愿做个鳏夫也要保小呢。稳婆听到世子爷毫不犹豫地要保大人，难免震惊。

殷相景注意到稳婆的神色，又补充:“这双儿好生养得很，留得他在，不愁子嗣。”

“世子爷容禀，这胎艰难，很可能会伤到胞宫，产夫就是活了下来，八成也再难有孕。那世子是？”

殷相景瞪了这婆子一眼，“保大保大，快点！”

在稳婆的指点下，殷相景顺着肚皮上的起伏寻摸出胎儿的轮廓，把这些小东西一个个往上推。

“呃啊...呼呼...啊...”

宫缩剧烈，清仪的胎腹硬得像石头似的，殷相景逆着产程，把孩子推回去，硬是把瘪下去的上腹又撑得高耸。

清仪把自己的肚皮扣出道道血痕，殷相景见了，把他的手扯过来抓住。想了想，又吩咐下人取了条干净的毛巾，放到清仪的嘴里。

这下稳婆顺利地扭转了胎位，胎头朝下，黑乎乎的一团很快冒了尖。随着产夫的呼吸，黝黑的胎头探出两分又缩回去三分，迟迟出不来。

倒是没想到，七个多月的胎儿，就长得这么大了。稳婆只看到颅顶，就知道这早产的孩子个头比人家足月的都大上不少。

又是胎位不正，又是把胎儿推出去，已经耽搁了很长时间，清仪的羊水都快流干了，不赶紧生下来，孩子怕是都要闷死在肚子里，产夫也活不成。

稳婆当机立断，从清仪下腹处摸到胎背，毫不惜力地往下推。

外力的辅助下，胎头被推挤出来。产穴扩张到极致，撑出许多细小的裂纹。稳婆没有停下，胎肩、胎背、胎臀、胎足在很短的时间内依次娩出，裂纹也因此越撕越大，渗出的血也越来越多。

清仪抻着脖子惨叫，整个面颊都是湿的，分不清是汗还是泪。他的本来力气不大，可是现在殷相景觉得自己的手都要被他握碎了。

第一个孩子出来，后头的如法炮制。接生前，稳婆摸着清仪的肚子数过，数出五个胎儿来。稳婆又是压又是推，胎儿们一个接一个的娩出来。

“五个双儿，恭喜世子爷。”双儿不受重视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们生的大都是双儿，轻易生不出别的来。清仪生了五个双儿，也是意料之中。稳婆性子稳妥，虽觉得接生完了，但看着产夫比人家双胎足月还大的肚子到底是不放心，又把那肚子自上而下摸了一遍，“呦，还有呢！”

第六个仍是双儿，这个生出来，产夫还维持着生产的姿势，呼哧呼哧地使劲。稳婆见状，果然又摸到一个。这是个慢性子，一点也不急着出来，胎位非常靠上，被清仪那对大奶挡住一部分，怪不得稳婆几次摸不到。

这竟是个男孩，个头是最大的，比他哥哥们出来都费劲儿，把他爹产穴的裂口都扯长了一寸有余。

至此，这胎才算是生完了。

稳婆原本想着能活下一两个就不错了，没想到一男六双，虽是早产，却比足月的都壮实，个个生龙活虎。

“恭喜世子爷，喜得麟儿。这大胖小子足足有十斤！便是那足月出生的也难有这般分量，侍君这肚子实在是争气。”最轻的也有七斤半。稳婆想，幸好是早产了，若是怀到足月，十几斤的孩子怕是生不下来。“侍君是个好命的，虽受了些罪，却没伤到肚子，好好养养，且能生呢！”

稳婆领了赏，喜气洋洋地走了。太医来看了看，给开了方子，一通忙活后，已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