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政客,如果没办法时刻保持完美的政治形象,任由情绪主导理智,当众失态,那你下一步晋升市长的机会可就渺茫了。”
淡白的烟雾从纪寻口中徐徐吐出,随后他轻笑了一声,带着嘲讽:“不对,现在已经很渺茫了。”
成泰怒不可遏,飞快地跨步上前,双手一下揪住纪寻的领口,咬牙威胁道:“我警告你,别将事情做得太绝。”
纪寻微微一笑:“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求?”成泰笑容狰狞,“你以为我是来求你的?别开玩笑了!纪寻,你什么来历,我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
说着,他松开了揪着纪寻领口的右手,转而抚摸上他那条机械义肢。
隔着衬衫,这条机械手臂都透出一股冰冷。
成泰声音放轻了:“还记得你这条手臂是怎么断的吗?我相信那种屈辱,那种痛苦,你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机械手臂连接着神经中枢,纪寻下意识的反应很快回馈到机械末端。
他的指尖轻轻一收,眼神也冷了。
成泰很满意纪寻现在的表情,这让他不再那么愤怒与挫败。
“纪寻,你如果不想自己以前那些事被公之于众的话,就好好考虑怎么帮我处理这堆烂摊子吧。否则,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得意!”
像占据上风似的,成泰还要乘胜追击,道:“对了,不瞒你说,我有幸看过那条录像,纪先生当时绝望惨叫的模样……啧啧……”
他笑着摇头,像是在惋惜,又像是在回味着什么美妙的东西。
下一秒,一根球杆从他背后猛挥过来,一下击打在最脆弱的太阳穴处!
成泰的笑声戛然而止。
巨大的冲击让他一下倒在地上,他连嚎叫都发不出,耳朵里充斥着一阵尖锐的耳鸣,眼前是重重黑影,而他晕得只想呕吐。
可呕吐的欲望,都化成了“咳、咳”一类痛苦的呼吸声。
成泰太阳穴处已经凹陷下去一个血洞,鲜血淋漓,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向上方。
那根在滴血的高尔夫球杆,被费默生握在手中。
“你……你……敢……”成泰嘴唇颤抖,说话断断续续,“我父亲……是未来城的……大法官……他不会放……”
费默生轻皱起眉,明显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
“啊,能不能别再叫了?”
说着,费默生再度挥起球杆,猛地打在成泰的脸上,一下重过一下,击打的闷响也一声沉过一声。
砰!
“能不能?”趁着挥杆的空档,他低声询问。
砰!
血与肉迸溅,鼻梁不是鼻梁,眼珠不是眼珠,仿佛那不再算个人了,只是块烂肉。
“能不能!”
费默生眼中森寒,形如恶鬼,藏在他骨子里的暴戾几乎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砰!
最后一击发泄似的打下去,看到地上那块“烂肉”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了,费默生喉咙里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才将那根血淋淋的球杆撂下。
周遭变得非常安静,只能听见费默生的喘息声。
一些血也迸溅到费默生的手上,他嫌恶地看了一眼:“真该死。”
费默生杀人的时候,纪寻一动不动,就这样默默地看着,直到此时,他才上前,将一方干净的手帕递给费默生。
费默生似乎对纪寻有些不满,没有去接:“你让他说太多话了。”
“那也没必要亲自动手。”
纪寻索性主动握住费默生的手,低下头,仔细帮他擦拭那些肮脏的血污。
对于纪寻的主动,费默生很愉悦:“没办法,谁让他那么该死?”
纪寻冷静道:“我会处理好善后的事。”
费默生笑眯眯的,沾血的手掐住纪寻的脸,故意要弄得他像自己一样脏似的。
殷红的血令纪寻的俊容多了些诡异的艳。
“纪寻,你果然从来都不会让我失望。我杀人,你放火,多么般配,所以为什么他们只称呼你是‘伯爵的猎犬’,却不称呼你是他的爱人呢?”
费默生按住纪寻的后颈,凑过去,在他冰冷的薄唇上印下一吻。
随后,费默生说:“我先去换一件礼服。”
他离开后,纪寻盯着倒在血泊中的成泰,安静地抽了一支烟。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想好该怎么处理了。
成泰被两个人架着,抬上这里最高的天台,他们将成泰的尸身搁在天台边缘,往下一翻身就是万丈深渊。
纪寻从黑暗的阴影里徐徐走出来,冷风吹拂起他的衣摆,乌黑的眼,苍白的脸,在夜色下像一只显相的恶鬼修罗。
也许是风的原因,早就昏迷不醒的成泰突然找回了一点意识,可他已经不能动了,血肉模糊的五官里只有嘴巴还在颤抖。
“救……放过……我……”
纪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