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深:
所以她吐完以后,是酒醒了吗?
就在他忸怩不安,想要解释时。
孟浅扶着马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嘴里仍在喃喃:我一定是在做梦
顾时深跟着起身,伸手去扶她。
怕她一个趔趄,再磕碰到。
孟浅却拨开他的手,自己头重脚轻地往洗手间外走,身影好不狼狈。
顾时深看着她的背影,纠结要不要跟上去。
结果刚走到洗手间门口的孟浅却忽然站住了脚,徐徐回过头来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
四目相对,陷入漫长的沉寂。
后来还是孟浅回身朝他走来,才打破了这份静谧。
她嘴里念叨着:我在做梦啊!
顾时深:?
只见女孩直挺挺朝他走过来,张开双手:做梦我怕什么?
话落,她在男人面前站住脚,扬起下颌,一副高傲的姿态。
以及命令的口吻:顾时深,抱我。
顾时深当然没动。
他今晚,身心已经受尽了折磨,眼下已是心力交瘁。
分不清孟浅的话,哪句真,哪句假。
男人没动,孟浅也不恼。
她主动抱住了他,脑袋往他怀里扎,一通乱蹭:真好
这样的美梦,千载难遇。
被抱住的顾时深僵着身体没敢动。
任由孟浅在他胸口乱蹭。
连她的发丝钻进他的衣缝,羽毛般在他胸口肌肤上磨来扫去,他也忍住了痒。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转眼,顾时深便僵站了有半个小时了。
孟浅仍旧靠在他怀里。
只是她早已没有乱蹭,乖得像只猫似的,只是赖在他怀里,抱着他。
后来顾时深感觉到女孩圈在他后腰的手松了力道。
便试探似地喊了她一声:孟浅?
孟浅没反应。
下一秒,她圈在他腰上的手徒然松开,自由垂落。
与此同时,顾时深明显感觉到孟浅的身体在往下滑
他愣了半秒,便伸手勾住了她的腰肢,把几欲软倒在地的孟浅带回了怀里。
顾时深低头一看,孟浅已经睡着了。
呼吸很均匀,睡颜恬静,似做了什么美梦。
唇角还弯着浅浅的弧度。
男人无言了一阵,终究还是不忍心叫醒她。
也怕她醒了以后,再像刚才那样,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做些稀奇古怪的事。
所以顾时深将人抱回了之前她睡过的次主卧。
轻放在床上,然后他去打了热水,用毛巾替孟浅擦脸、擦手。
睡着后的孟浅倒是异常乖巧。
床头暖灯悄然轻泻,在她妍丽娇美的脸上拓下薄薄暗影。
似一副睡美人的画作,静谧美好得让人痴迷忘我。
顾时深我喜欢你。女孩梦呓般喃了一句。
顾时深正转身拧着毛巾,动作不由一顿。
他垂掩的长睫遮去了眼里若明若暗的流光。
如果他的心是一片安静的冰湖。
那么今晚,孟浅的所言所行,便如烈火炎炎,融化他结冰的湖面。
又如春风,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顾时深始终有一种如坠梦中的虚幻感。
他替孟浅简单擦拭以后,便静坐在床前守着她。
寂静的深夜,最适合思考。
可他思绪混乱,理智始终无法聚拢。
便只是看着她,很认真的看着。
认真到连她脸颊落了一根发丝,他都注意到了。
甚至伸手,轻轻替她捻走。
触到孟浅温热柔软,白瓷般细腻的肌肤时,他的指尖在上面停顿了片刻。
察觉到自己贪恋触碰她的那种感觉时,顾时深惊慌地缩回了手。
他心率加快。
害怕这种不受他掌控,异样的感觉。
更不清楚,这份异样到底是什么。
是喜欢吗?
难道他喜欢孟浅?
顾时深闭眼,身子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他将刚才捻过孟浅发丝的手,轻轻搭在了眼皮上,隔绝了光源。
让自己沉浸于黑暗中,试图找回理智,逼迫自己冷静。
他不懂爱情。
却很清楚自己有多害怕爱情。
因为爱情会让人发疯。
会让一个本来美好温柔的人变得易怒暴躁,郁郁寡欢。
他母亲的下场,就是最好的实例。
更何况,孟浅年纪还小。
她又刚和前男友分手不久。
分手后,她接触得最多的异性似乎便是他
所以她或许只是暂时性地将情感寄托在他身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