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迟再看向她,有些不解,剑还是没收。
干,睫毛好长。
想来宿迟的声名在外,即墨姝身后那群魅魔是真怕了,鬼哭狼嚎:“不要啊!”“圣女救我!”“我只不过杀了几个男人,这有什么罪过?”
“吵吵吵什么吵!”
在她面前商量谁来谁不来,还聊上了,侮辱谁呢?即墨姝漂亮的脸神情一厉,五指处隐隐有淡紫烟雾弥漫而出,瞬间将这处僻静之地全笼罩了进去,众人未曾防备,只觉得一阵胸闷气短,喉口处泛起腥甜。她嘴上骂人废物,其实护短心切,竟然是想直接动手了,阴沉道:“都给我闭嘴,我说了,不会让你们死的。”
宿迟剑尖触地,狂风将烟雾卷散,瞬间无影无踪。
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了起来。
剑阁三人组站在旁边,都不知道事情是怎么突然发展成这样的。
原本云闲只想把媚烟柳带去江津楼,把掌柜儿子那点元阳给还了,拿了悬赏有钱铸剑;再顺便看看仲长尧会不会出现,修为精进了没有,没想到人没见到,倒是见到了即墨姝;不仅见到了即墨姝,还见到了不知怎么赶来的宿迟;然后现在两方人马正呈针锋相对之势,眼看就要战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准确来说,剑阁这边只有宿迟。
乔灵珊偷偷挪过来,碰了云闲一把,小声道:“大师兄也没有说要杀她们吧。”
“你还记得外面是怎么传的么?”云闲复述道:“一剑封喉,鲜血不沾衣角,这一听不就是出手要取人性命的。”
虽然感觉听起来有点以讹传讹的意思在,但也不怪人家误会。
风烨终于敢说话了:“况且大师兄他也不解释一下……”
“?”云闲:“你叫谁大师兄呢。”
乔灵珊:“那现在?”
云闲拍拍她小手,“看我的。”
那边的媚烟柳正在惶恐呢,突然看见那戴着牛头面具的少女朝自己挤眉弄眼,意思很明显,让她走。
走,赶紧跑。
她刚开始还不解,看见那边眼看就要一触即发的战局后,突然福至心灵,扭头就跑,那一大串魅魔也迅速跟上,瞬间就蹿没了影,场面一下子变的空荡荡一片。
清风徐来,气氛不禁尴尬了一瞬。
“啊。跑了。”云闲相当浮夸地起身,拔腿追上:“我今日一定要亲手抓到你们……”
乔灵珊和风烨又沿着方才的路再跑回去,气喘吁吁地继续活跃追捕气氛:“别跑!站住!!”
余下众人眼睁睁看着她们消失:“…………”
这还、还打吗,人都跑光了。
即墨姝还在迟疑间,宿迟一言不发地收了剑,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果然,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更准确的是,你最担心的事情,就一定会发生。
那几个魅魔不讲武德,溜的比谁都快,但云闲比她们更快——她自小练的剑法就是以速著称的,怎么可能追不上。乔灵珊提心吊胆了半天,看到魅魔们开始试图脱衣服的时候,那颗心噗通放了下来,竟然有一种“果然!”的感觉。
云闲连她们脱衣服的机会都不给,一路把众魅魔再从城东撵到城西,其间更是赢得瞩目无数,终于在一家酒楼中将其堵了个彻底。魔族又不是人族,没那么多道德束缚,为了逃脱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当下的围堵场面实在是……难看到不知如何形容,总之,和乔灵珊之前说的一样,一片狼藉,风评被害。
她将哭唧唧的魅魔们压到江津楼去交还元阳时,乔灵珊都能听见别人的稀稀拉拉谈论声了:
“这究竟是哪个门派的弟子?折腾半天了。”
“何止!从早上就开始了。”
“天呐,这也太穷凶极恶……人家魅魔哪里招她惹她了……”
“啧啧,看不下去,实在是看不下去。”
乔灵珊的脸皮似乎锻炼出来了些,隔着面具竟然只是略微一害臊。
“不要哭了。”云闲虽知道她们在假哭,还是道:“没让你们全部还回去,还一点就好,人死不了就行。”
魅魔闻声,哭声瞬间小了不少。
江津楼的掌柜听到风声,急忙出来迎,当即看到自家大堂里五个魅魔一齐哭天喊地,脑仁都在颤抖:“啊,这……”
二楼雅座上,柳珲将酒杯轻轻置于桌上,似乎对下方的骚乱很感兴趣,道:“这是不是你今早说的那个,忤逆你的女子?”
柳世浓眉一扬,向下看去,从鼻腔中哼出声讥讽冷笑:“是她。哦,短短时间,真去抓了魅魔?还是个女子,真是不嫌丢人。”
柳珲笑道:“覆着面具,自然不觉丢人了。不过你说,她到底是哪宗的弟子?我要是掌门,有这般门人,当真是颜面无光。”
柳世想关自己屁事,说时迟那时快,底下掌柜的刚将剩下那二百五十两交出,道了个谢,那牛头少女便拱了拱手,突然大大吸气——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