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足地掩嘴打了个嗝,进内殿洗漱了两刻,才又恢复成雍容华贵的江贵妃。
“行儿,过来。唤怀儿进来吧。”
神情肃穆的清俊青年走了进来:“见过贵妃娘娘,见过二殿下。”
江歌苓摆摆手,金灿灿的护甲上嵌着的宝石熠熠生辉。
“不必多礼。行儿,这是本宫的表弟,三年前考中了进士,不过恰逢那时他母亲病故,就守孝了三年,最近选官,祖母不舍他离京去挂闲职,又怕埋没了他,便先做行儿的侍读吧。”
青年听罢又冲虞锦行行了个礼。
“臣名唤江怀,见过二殿下。”
虞锦行方才还有些怔然,闻言收敛了神色道:“江侍读。”
他记得这个人。
江怀前世守完孝后成了一名谏官,两年后成了翰林学士,又一年后当上翰林院首。等前世暴君登基前已位极人臣,是位极有才华之人。
虞锦行转头,看见江歌苓也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心中十分不解。
他原以为江歌苓只是想拿捏住自己,让自己成为老四的磨刀石,又或许是想拉拢自己,让自己加入小四的阵营,可……这般行径竟是真心想扶持他?!
还是说,这只是诱饵略微丰盛一些的陷阱呢……
虞锦行眸色渐深。
……
小四自从出生便与其它皇子不一样。
比如他刚出生,母妃便大哭了场,父皇没说什么,只是摇摇头要唤他“月奴”,但母亲执意给他起名“暥”。
又比如他身边从没有太监、或男侍卫侍伺,只有女人。
没错,暗卫是女人,侍卫是女人,就连贴身小厮,都是个扮作男儿郎的的女娇娥。
直到入了弘文馆听学,他身边才多了两个男伴读。
小四一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有次他看见两个伴读正面红耳赤地看一本图画,他才犹如挨了一记棒喝:
……男人的性器下方,是不会有那多出来的东西的。
所幸不久他就梦遗,嬷嬷告诉他,这是成为男人的标志。没想到数月后,他竟又来了葵水。
小四彻底茫然了。
他究竟算是男人还是女人呢?
若是虞锦行知道小四的秘密,就能知道江歌苓的用意了。
她清楚的知道虞暥绝不可能成为皇帝,她这一胎又经多方证明是女儿,而嫡长子如今又没了母妃……她必须为自己争一争。
她比虞锦行清楚,虞恪自从沈清婉禁足圈禁后,便鲜少再留宿后宫,所以后宫才这么多年再无所出。
而等到沈清婉引火自尽后,虞恪更是就连每月十五必与皇后同房的流程都省了。她这一胎已是意外之喜,谁知道下次有孕是何年何月……反正巫医告诉过她,像是虞恪这种阴阳人寿命不长久,待虞恪一死,她就扶长子上位,届时再告诉虞锦行小四身体的秘密,好让他不要对自己的儿子太过忌惮,这样他们母子平安过一生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她与虞锦行的渊源,还不止于此。
沈清婉……那个女人,本来应该成为她的嫂嫂的。
这些隐秘内情还不为虞锦行所知。
他皱着眉将面上的伤痕涂上药,沉吟不语。
他在脑中反复复盘着这半月发生的事情,总觉得十分不对劲,一时没头绪,他又想起了别的。
他想到了姜仁夏。那个外表端方君子、秉性却十分刚烈之人,他们前世的结局……实在是有些太惨烈了。
他想到了江逸品,其实他们无甚交集,只是对方身上的气质有些像素因,所以他在清算世家时没对他动手,作为君臣,还算相处融洽。
虽说最后暴君被逼宫,这位“贤相”绝对出了不少的力就是了……
他又想到了沈舟。那张被天子剑刺穿时,都还平静、甚至有些释然的脸。
沈舟哥哥……这辈子,他不会再辜负他了。毕竟,那是暴君心中唯一可以称得上是亲人的存在了。
最后最后,他又想起了那个小暗卫。
一阵松香突然萦绕鼻尖。
“殿下。”
虞锦行愕然抬眸,竟是心念之人出现在了眼前。
【叮——喻亭松线已开启,破处奖励为“摄魂术”功法一份!暴君先生,继续努力,“做”大“做”强!】
“唔……”
低哑的呻吟声响起,虞锦行颇觉新奇的捏过青年的下巴,啄吻了两下,看着对方的脸颊上一点点染上红晕。
“本殿还没问过你,叫什么名字?”
“无……无心。”
听着不像名字,倒像是代号。
“无心?”虞锦行心中思索着,面上却是笑了,“好名字,你可要同你的名字一样,无心无情才好。”
他活语戏谑,心中却颇不是滋味。虞锦行还记得这个小暗卫。这个跟随了他数十年,却鲜少露面的人。
话音刚落,不待无心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