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晋和撒雅丽在多次接触下,相处的气氛渐渐活络起来。说实话,钱晋对撒雅丽很有感觉,虽然撒雅丽是神职人员,免不了为人处世上有些死板。但这些龟毛的地方,在他看来煞是可爱。
为了看到更多不一样的撒雅丽,钱晋在口头上时不时显得有些轻浮。看撒雅丽不赞同的模样,摆出郑重教导的样子,钱晋就用专注的眼神看着泛着圣光的她。
“这些道理你都懂,为什么总是固执的重复?”撒雅丽再次将钱晋邀约到庭院的假山后,防备年幼的孩子看到他们崇拜的老师正在可怜兮兮的受训。
“人有摧毁自己的本能。”钱晋引经据典地阐述自己的观点,把撒雅丽说得一愣一愣。
茫然不知所措的撒雅丽,因为拘谨的装束,呆萌的样子萌化了钱晋的少男心。三十八岁的他第一次感受到春风拂面般的暖意,这份特殊的感情体验唯有撒雅丽能够给予。
“我虽然书读得不多,但如此极力卖弄的老师还真不多见。”撒雅丽无意与钱晋产生冲突,加上她不习惯多言,她更喜欢直接的处理方式。这样更有效,也更简单。
“也只在你面前卖弄……”钱晋小声的嘀咕着,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实际上盯着鞋尖的他,早就面红耳赤。希望撒雅丽能够听到他的心声,又怕对方拒绝。
“这就是你们文化人表白的方式?”撒雅丽并非瞎子,甚至院长大人都侧面对她进行敲打。前不久她也为这份影响未来的感情烦恼,可随着钱晋一次一次出现在她面前,和孩子们的互动,一切从另一个角度观察后。这个儒雅的男人,开始占领她所有的思绪和视线。
“嗯?”钱晋惊喜的听出一丝希望,撒雅丽的话就像一剂强心剂,点亮了他周围的世界。
“你知道我现在是神职人员,我侍奉的对象只有主,如果交往的话,我必须处理掉一些束缚。”撒雅丽后面的话说得比较沉重,听到孩子的铃音般笑声,那份压抑的悲伤更加浓烈起来。
“我们可以常来看他们,爱心不会因为身份的不同而改变。”钱晋也挺喜欢这群孩子,纯粹而且干净,没有不知节制的贪欲,也没有卑鄙无耻的恶意。
“嗯。”撒雅丽情绪上的低沉并没有持续很久,既然确定了两人将来的关系走向,撒雅丽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和钱晋正式地交流起部分孩子的学习情况。
钱晋很欣赏撒雅丽的工作热情,但撒雅丽如此快速的转换态度,还是让他有点受挫。于是一日的义工任务结束后,央求着撒雅丽修女大人陪他走到车站。
这短短的五百米距离,成为他今天最美的回忆。
“修女大人,对我的家庭还不够了解吧,我就利用这短暂的十五分钟,好好介绍一下。”钱晋查看撒雅丽的脸色后,小心的展开他早就准备的话题。
态度认真得就像第一次参加工作,为了获得面试官的好感,谨慎地组织语言,力图用最准确的字句表现他最优秀的一面,最好将自己的缺点也顺利掩盖,这就完美了。
“所以钱先生实际上是黑帮头头?”撒雅丽通过钱晋优秀的语言,获得了最意外的信息,或者说在她看来非常重要的信息。
“嗯?是的。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什么对我弟弟那么感兴趣,但你的描述非常准确。”钱晋虽然在学术研究上刻板到古怪,但家庭成员是混混这件事,他并不感到羞耻。
大多时候是担忧,担忧他的身体和一些未知的危险。但家人的生活方式只要有底线,那么怎么高兴,怎么做都是可以的。
“你一学校教授,竟然不加以劝诫?”撒雅丽非常疑惑,但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好奇,并没有鄙视或厌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而且我弟无论是身手还是智力都挺不错。我相信他能照顾好帮派里的人。”换一个思路,一个帮派的管理就和管理一家企业差不多。
目的是活下去,不要让自己的员工失业,不要让自己的帮派灭亡。
“哦,那你妹妹呢?按照你的说法,不像你也不像你弟弟。成绩适中,但性子火暴。”
“我弟的意思,还是要小洋上大学,这样选择的机会会大很多。”每每想起钱虎和他谈起小妹的学校生活,钱虎一副惋惜的模样,很让他在意。那不是一般人挂在嘴边的寒暄,而是一种懊悔的刺痛,仿佛这件事如果不做,他会陷入一种恐慌,一种悲痛。
“的确,站得高,才能看得远,才能找到路。”撒雅丽内心是崇拜像钱晋这样的人,学识渊博而且乐观积极。有的东西可以不用亲身经历就能推测出结果,不会撞得头破血流,伤得体无完肤。
而钱晋和撒雅丽以为正在享受美好的学校生活的钱洋,此刻正在感受身体的疼痛。被无情的拳头一次次击倒在保护垫上,斗志昂扬的决心也会被磨平。
“不是说真爱吗?就这点能耐。”钱虎努力用平稳的气息说话,可惜尾音还是有点抖。
“我会守护……”钱洋话还没有说完,又是一记重拳砸在左边的腮帮子。嘴角溢出一丝血沫。
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