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应离怀里的人逃了,一时愣了,他缓缓收回手,眼神有些冷了。
恭府奴才看见他,跟看见救星一样,一窝蜂冲上来,说他家少爷费尽心思选了几大箱宝贝,多少金银也换不来的东西,眼睛都不眨地就要送他。
苏孟辞知道恭必衍有钱,上一世的恭必衍也是这样,在他身上花钱,那是流水一般,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欠了恭必衍一世的债。如今他就是为还债而来,自然不能与他纠缠,金银的债好偿,血债也好偿,可情债就不一样了。
苏孟辞拦住众人,有些愧疚地说:“辛苦诸位了,可这东西,我确实不能收。不过我可写封书信回他,劳烦各位稍待。”
危应离听他前一句话,神情还稍好了些,可又听他要写信给恭必衍,立刻便皱了眉。
苏孟辞却并未察觉,只快步回房,展纸磨墨,不多时便写了封绝情的信来,出来交与恭府的奴才。
他们并不知信中写了什么,但得了信,自然比送进了东西更好,便对苏孟辞谢了几谢,抬箱子出去,高高兴兴回去交差了。
苏孟辞看着恭府的人出去,谁料一大堆人出时,又正巧有一人进。
就见一个锦衣公子,摇着个玉骨描银的雪白扇儿,领着三两奴才进来,正巧遇上出去的一群人,便侧眸看了一眼,只一眼,就把一场好戏看遍了,再抬头时,眼里笑意更盛了。
“我那堂弟好生固执,一大早就扰了小侯爷清净。”宫殊连阖扇一扫衣襟,走过来抬手一礼,好一副如玉模样,文雅秀智,端正贵气。
苏孟辞看见他就不舒服,身后的人却过来揽了他腰身,沉声对宫殊连道:“你知道就好。”
宫殊连笑了笑,又偏身对着苏孟辞,很有些愧疚地说:“是我管教不周,教大公子心烦了。”
苏孟辞干笑着应承:“没有的事。”
危应离牵着他的手说:“哥哥,我送你回房。”
苏孟辞看了在一旁抵着扇子轻笑的宫殊连,隐隐有些不安,觉得危应离这是刻意教他避开。
“不必了,我本就是在房中太闷,才出来走走的。既然来了客人,不如我一道作陪吧。”
危应离却招手唤了两个丫鬟过来,吩咐道:“我哥哥身子不适,不能出来吹风,你们送他回去,屋里开两扇窗,点些香,别太闷就成。”
苏孟辞更加不安,还想再说,他弟弟却沉下脸,看了宫殊连一眼,两人一前一后往正厅去了,他要追去,却被几个丫鬟奴才拉扯着回了房。
这边危应离与宫殊连在正厅坐下,一个在主位,一个在客位,下人奉了茶就退下了。
宫殊连摇着扇,笑看着危应离,“几日不见,小侯爷真正当家做主了,在自家哥哥面前,丝毫也不恭谨了。”
危应离垂眸抚着茶盏,“从前是两人心意不通,如今不一样了。”
他不由勾唇浅笑,想着哥哥从前疏远冷淡,只是羞于表态,又顾念兄弟血缘,其实心中是火一样热烈的。
宫殊连也不多问,只与他谈起正事来,茶喝了两巡,话也说得差不多了,临了他低声试探道:“小侯爷答应的事,何时着手?”
危应离看他一眼,轻笑道:“在此之前,还有一桩事要你去办。”
苏孟辞在屋里直歇到入夜,饭也在屋里吃的,之后又洗漱更衣,要睡下时,危应离却来了。
他刚穿好衣裳,扭头就看自家弟弟衣冠楚楚进来,与今早打扮不同,许是白天又出了几趟门吧。
危应离进来就遣散随从,门关上时,他正把腰间玉佩取下,丢到了桌上,还把玄衣上坠着的金饰去了,然后解着袖扣走了过来,好像这些东西格外碍事一样。
苏孟辞没来由就是一慌,他往后退,危应离就垂眸逼过来,直退到床前,他弟弟迈步上前,一把抱住他,他这才知道,危应离方才解衣饰,是好没有顾虑地抱住他。
“哥哥。”危应离一手揽着他腰身,一手环着他肩膀,靠在他耳边沉声道:“有些话,我们该好好说清楚了……”
苏孟辞挣了两下,危应离却把他抱得更紧,他身子和危应离贴在一起,只得弯腰往后避,边避边说:“我们有什么,没说清楚的……”
苏孟辞隐约猜到,危应离或许是知晓了他离魂入梦的事情,他知道弟弟聪明,怕他早已暗中探查,不知究竟知道了几分。
危应离笑了笑,“哥哥的真心都被我知道了,还妄想骗我?”
他拉着苏孟辞坐到床上,让哥哥跨坐在他腿上,这姿势教苏孟辞格外张惶,耳朵到脖子红透了。
危应离眯起眼睛,格外深情宠溺地看着他,揽着他腰身说:“哥哥若不是对我用情至深,怎会寂寞难耐到了入梦寻欢的地步?”
苏孟辞一惊,他果然知道了,只是这缘由,有些出入。
“哥哥顾虑我们是亲兄弟,所以才隐瞒心意,这几年也对我冷淡推拒,想教我死心,对吗?”
经他一番解读,苏孟辞倒不知所措了,忙说:“没有的事!你不要瞎